白季悠吃驚得張大眼,這女人的力氣竟然……
「我種菜可不是種假的。」黑琦琳笑道,「還常常挑著兩大擔的菜上市集賣呢!你不是曾親眼目睹過?」
他陰沉著一張臉,想到他這個聞名仕伸的園藝造景專家寄幽,竟然得娶眼前這個烏漆抹黑、瘦得像猴子的庸俗村姑為妻?
不合!
「妳配不上我。」他直言道。
這句話可沒傷到她的自尊心,「真遺憾,你得娶我呢!」還十分愉悅的欣賞他的怒容。
「我不會娶的。」他肯定、信誓旦旦地宣告。
「哦?」她應了一聲,放開他,招手要婢女繼續工作。「快點整理乾淨,人快來了呢!」就當作他不存在好了。
誰?
還有,她怎麼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拒婚宣言?正想發問,就聽到門口一陣騷動,望過去竟瞧見他爹抱著一個小男孩進來。
這小男孩一進門就朝黑琦琳伸手,叫著:「娘,娘,抱抱。」
娘?白季悠踉蹌向後退數步,他的新娘是個寡婦,還帶了個拖油瓶?
不!他絕不當現成的爹。
「小健,乖喔!」黑琦琳抱過孩子,揚手比著整個房間,「以後這就是我們的新家了,喜歡嗎?」
「喜歡。」小健乖順地點頭。
他一定要把他們母子趕出去。白季悠在心裡暗自決定。
「來,以後娘要跟他成親,先叫一聲爹給他聽聽。」她帶著孩子湊到他面前。
「爹。」小健笑著呼喚。
白季悠的臉色倏地變白。他敢肯定,這女的是存心想氣死他。
他衝到他爹面前,指著他們母子,「我絕對不會娶她。還有,爹,你腦袋是裝了什麼東西?」竟然想當現成的爺爺?
「唉!」白升看著孩子感歎道:「這山莊好久沒聽到小孩的聲音了。」
聞言,他的臉瞬間扭曲,猙獰得不成樣了。
「那可是別人的孩子。」他強調,想抱孫子也該抱自個兒家的吧。
「那你們趕快生一個給我抱吧!」白升的臉上瞬間充滿期盼。
這是怎麼了?他爹是喝了這女人的什麼迷湯嗎?
「我不會娶這個女人的。」白季悠再強調一次,難道爹看不出來這女人壓根兒配不上他,而且跟他八字不合嗎?
白升看了他一眼,接著笑呵呵的轉頭望著黑琦琳,「琦琳,以後就交給妳了。」他可看出來了,對任何事都風雅對待的小兒子,遇上黑琦琳就冒火,有趣,有趣。
「放心吧!爹。」
爹?
還沒進門就到處亂認親,這女人簡直……簡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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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顏無恥。」白季悠氣憤的對在流水院魚池邊的白仲俊抱怨,「都還沒成親,她就把這裡當自個兒家,好像她已經是這裡的少奶奶一樣。」
「遲早是的。」白仲俊眼睛盯著池裡的魚,頭也沒抬。
「我不會讓她得逞的。」他堅決地說,「我也絕對不當現成的爹。」
「那孩子不是她的。」
他愣了一下,怎麼他不知道的事,二哥會知道?
「是她姊姊臨終時托付的,因為鄰居的孩子笑他沒娘,所以她才讓孩子改口叫她娘。」
「你怎麼知道?」他狐疑地瞅著白仲俊,「你是什麼時候見過她的?」
「你以為她是從哪兒爬上岸的?」
他驀地意會的睜大眼,「從這裡?」見二哥點頭他又忍不住低嚷:「怎麼會?」
「你太久不在家了,所以不知道我為了讓這些魚有更大的悠遊空間,打通了這湖跟池塘。」岸上是看不出來的,唯有水裡的魚兒瞧得見。
「我還以為害死她了。」原來如此啊!
「我知道。」白仲俊開始餵魚,笑看群魚爭食。
「你知道?」白季悠的語調?地拔尖,「你知道竟然不告訴我,你還算不算是兄弟啊?」可知道他找不到屍體有多著急,數度潛入水裡找尋,差點就岔了氣。可沒找到她也就算了,怎麼也沒瞧到二哥挖的魚洞?可惡!
「四弟?」白仲俊好奇地睨著他。
「幹嘛?」他心情非常惡劣。
「你看起來很激動。」
那又怎樣?誰遇到這些鳥事不會激動?
「這麼在乎弟妹?」
「誰在乎?」白季悠急忙否認,「我是為你們著想,你不覺得這女人居心叵測,一心一意只想進山莊,我怕她心懷鬼胎,會搬空山莊。」看在他好說歹說了這麼多的份上,二哥也合該擔心一下吧?
「搬得空嗎?」白仲俊抬眼望他,「咱們家的金山銀山就算讓她搬一輩子也搬不完。」
這……
「季悠,抹黑別人不是你會做的事,更何況是個女人。」
都是那可惡的女人讓他失了優雅。
「自從大哥被逐出家門後,就沒見過你這麼生氣了。季悠,因為弟妹,你失去了你最自傲的風雅嗎?」
他頓時臉色一僵。對啊!他的風雅,他的不為所動到哪兒去了?
白季悠匆匆起身,狼狽地離去。
晴空依舊,微風和煦,鳥聲仍悅耳動聽,蝴蝶翩翩飛舞的姿態如舊優雅。
可他的心變了,亂了,動搖了,為了那個像猴子般的庸俗村姑?
不會的,不應該的,他的眼光不會這麼低,他不接受這樣的結果。
「爹?」
白季悠霍然轉身,看見稚齡的幼兒紅通通著一張臉伸手朝他走來。「爹,抱抱,抱抱。」
他驚恐的後退幾步,他沒抱過孩子,更討厭抱黑琦琳的孩子。婢女呢?孩子的奶娘呢?應該有這些人吧?都跑到哪裡去了?
他拾起頭,觸目所及沒半個人,該死!竟放個孩子到處亂走,要是意外跌傷了怎麼辦?
「爹,抱抱……抱。」小健拉著他的衣襬,抬起小小的臉龐望向白季悠,很天真燦爛的笑著。
一顆心怦咚的沉沉一跳,好……好可愛。
然後他霍地抽身後退,「走開。」他不能動心,那是別人的孩子,不是他的,他才不要當這孩子的繼父。
可小健卻因此失了重心而仆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