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躲得了和尚總躲不了廟吧!
左千籐仰首將視線投向眼前的高聳建築,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帶著萬千的氣勢步入了東流雲的公司。
「小姐,東先生很忙,如果沒有事先預約的話,恐怕……」接待小姐委婉地解釋。
原本的不耐忽然被一抹輕淺笑容給取代,對於接待小姐客氣的回答,左千籐沒有多說什麼,她只是微點頭,然後轉身。
這個東流雲派頭倒是挺大的嘛!
還以為自己是什麼富豪企業家嗎?要見他還得要過五關斬六將?
哼!她就不信她左千籐今天會見不到他。
在心底冷哼一聲之後,剛轉身的左千籐臉上泛起一抹冷笑,就在接待小姐以為她已經放棄想要離去之際,她倏地回身,然後接待小姐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之際,一溜煙地竄到了電梯前。
「等……等……」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嚇著了,接待小姐就連阻止的呼喊都顯得有點結巴。
可是心中怒氣已醞釀了好幾天的左千籐哪裡理會得了她那麼多,纖細的身軀靈巧地閃進了電梯之中。
在電梯門關上之前,她投給了緊追而來的電梯小姐一個歉然的笑容,然後任由門闔上,阻隔了一票隨著接待小姐的呼喊而來的警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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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膝蓋想也知道,凡是公司的重要人物,他的辦公室一定會在最高處,彷彿站得愈高就愈能睥睨全世界,將世界踩在腳下一般。
所以左千籐毫無猶豫地讓電梯停在頂樓,電梯門才一開,她便看到了一塊銅鑄的牌子,清楚寫著東流雲三個字。
邁出電梯門的剎那,左千籐的心難免有些遲疑,畢竟這種擅闖的事,還是她生平頭一遭。
她深吸了口氣,重新積聚因猶豫而有些許渙散的勇氣,就在她準備伸手推門的那一刻,原本緊闔的門卻突然打了開來。
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當那張帶著點不耐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簾時,她忍不住微微地一怔。
怎……怎麼會是他啊?
那個西裝筆挺,卻讓她恨得牙癢癢的小氣鬼。
難不成他就是東流風的哥哥?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忍不住變了臉色,看來這場仗顯然不太好打。
畢竟你能期待一個小氣到連奶油球都不放過的小氣鬼,會有多少的兄弟情?
也沒多瞧左千籐一眼,甚至也沒發現她就是那天和他槓上的咖啡廳老闆,東流雲的眼神祇是略略地掃了她一眼,顯然還沒有自剛剛腦海中那些複雜的數字中抽離出來。
其實他早就在接待小姐的通報下,得知有一名女子擅闖,基本上他對於處理這種事,是很有心得的。
事實上,就衝著他那超級精算師的名號,那些事業搖搖欲墜的老闆們通常會在不耐排隊的長久等待下,而做出這種擅闖的事。
不過,最近他厭煩了這種不速之客,所以特地花了一筆錢,加強公司的保全,這種事幾乎已經絕跡,沒想到在重重防守之下,這個女人竟然還能闖進來。
就衝著這點,他願意給她--一分鐘的時間。
從最初的那一瞥之後,東流雲就沒有再瞧左千籐一眼,只是逕自盯著腕上的表,說道:「說吧!妳有一分鐘的時間。」
一分鐘?!
事關一條人命,和幾千萬的金錢,結果他只給她一分鐘,這個男人也未免驕傲自大得過分火吧!
左千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眸中的火光四射,顯然對於東流雲那種高高在上的睥睨態度很不能苟同。
「妳只剩三十秒!」不耐地蹙起了眉頭,久候不到她的來意,東流雲甚至已經做好了趕人的準備。
劇烈波動的情緒讓左千籐必須不斷地深呼吸,才能壓抑下她心中那抹想要殺人的慾望。
她咬牙說道:「你們兄弟倆果然一樣該死。」
「不管我們該不該死,妳都只剩十秒鐘。」對於她的評論,東流雲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想要探究,但他精明的腦袋很快的就對她的來意有了底。
大抵又是流風在外頭闖了禍,所以人家找上門來了。
「十秒你的頭啦!」氣到最高點,左千籐想也沒想的就揚聲破口大罵道:「怎麼對你們這些爛男人而言,一條命、幾千萬的債務就值十秒鐘嗎?你知不知道看到菁靈姊躺在血泊中的時候我有多害怕,你又知不知道看到菁靈姊因為一無所有而了無生趣時,我又有多無助?」
「那……」東流雲正想開口聲明這並不關他的事時,才緩了一口氣的左千籐又繼續炮轟。
「你又知不知道,那些錢是爺爺留給我和菁靈姊的一片心意?你們就這樣把錢騙走,騙走的不只是錢,而是糟蹋了那片值得珍惜的心意……」
「妳……」終於正眼看著這個正在完美詮釋「河東獅吼」這句話的女人,這不瞧還好,一瞧就有眼熟的感覺竄入了心頭。
「你什麼你?我知道你一定會嚷著說,弟債不該兄償,我也沒巴望你這個小氣鬼會替你弟弟還債,我今天來只是要知道你弟弟的下落。」
左千籐一口氣吼完了自己所有想要說的話,然後睜大了一雙清靈的眸子瞪著他。
雖然自知自己稱不上是辯才無礙,但這世界上能讓他啞口的人也堪稱屈指可數了。
可這女人竟然有這種本事,更別說她還不過是個小小咖啡館的女老闆。
就衝著她做到了許多頂著大老闆頭銜和氣勢的人都做不到的事,他就對她刮目相看了。
再說這已經是這個女人第二次這麼挑明著槓上他了,雖然兩次的理由不同,但勇氣依然可嘉。
所以他若是不仔細聽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也未免太對不起她了。
好,就多給她一點時間吧!
就在趕上來的警衛的目送下,東流雲將氣到下行的左千籐給一把扯進了他的辦公室之中,然後砰的一聲踢上了門,阻絕了所有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