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嫚青拉著紅色行李箱離開透天別墅,將大同寶寶夾在左手的腋下,沿著下坡路段往前走到山下。
這時,她看見前面有個阿婆正在路邊做資源回收工作。
她走過去用不流利的閩南語和阿婆閒扯,然後趁阿婆不注意,將大同寶寶丟進堆在旁邊的紙箱內。
復仇的滋味真是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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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吹了?」蓄著小鬍子的酒保兩眼發亮的問。
喝著 比 超辛辣口味的馬丁尼,霍冠人一臉悻悻然。「你很高興?」瞧他樂成那副德行,讓他想扁人。
酒保輕咳一聲。「當然不是,我是替你難過。」
「不必了。」他一點都不領情。
「唉!那些女人根本就不瞭解你,熱愛自由有什麼錯?難道就非得跟她們綁在一起,簽下那紙賣身契才叫做愛嗎?」酒保暫時忘卻自己的身份,忍不住煽風點火。
自從這個美得讓人眼睛發直的男人踏進這家酒吧的那天開始,他就芳心默許了,不管是要當一號還是零號,他都願意。
「但是沒關係,那些女人不懂,不過我可以,我會支持你到底。」
盯著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毛手,讓霍冠人的雞皮疙瘩掉了滿地,他額際抽動一下。「你真的支持我?」
以為愛意得到響應,酒保有些忘情了,癡癡的凝視著他。「當然是真的,我永遠會站在你這一邊。」
「那就讓我揍一拳吧!」
「什麼?」他一時反應不及,直到猛爆的拳頭揍上門面,已經措手不及了。
「哇啊──」下一秒,酒保已經躺在吧檯後面發出痛苦的呻吟,其它的酒客還大叫安可。
霍冠人鐵青著臉,扔下五百元紙鈔,起身離開酒吧。
今晚以後,他絕不會再來這家酒吧了;但是怪來怪去,還是要怪他這張像女人的臉蛋惹的禍,打從童年開始,就常被誤認為女生,直到長大成人,還會吸引一些有同性戀傾向的男人上門。
交往中的女伴總是因為他的條件太優,缺少安全感,老逼他許下承諾,無法如願時,又紛紛求去。
這是什麼世界啊?
他受夠了!
駕著銀灰色的保時捷,在台北的夜空下疾速前進,享受著奔馳的極度快感,最後還是回到位於天母的住處。
屋裡果然跟他想的一樣,靜得像座空城,可見方嫚青已經不在了。
將車鑰匙丟在玄關,如同以往,頭一件事便是跨進簇新潔亮的浴廁,打開水龍頭,拿起香皂抹了抹手,再沾了點水搓出一堆泡泡,然後將它一一衝掉。
看著透明的液體不斷沖刷雙手,彷彿還嫌不夠乾淨,他又重新抹了香皂,再將兩隻手掌,甚至連指甲縫都不放過,用水沖洗;可是他沒有因此而滿足,同樣的動作一再的重複、再重複……
腦海中又浮現幼小的自己,站在一片的血泊當中……
他小小的手心都是血。
鮮紅的血……
伴著一聲驚喘,霍冠人猛地將自己從最深沉的記憶中抽離,頎長的身軀靠在牆壁上,等待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恢復正常,才趕緊把手擦乾,快步走出浴廁。
上了樓,來到寬敞的更衣間,裡頭少了不少方嫚青的衣物,顯得有些空蕩蕩,不過他總覺得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因為依她的個性沒有大吵大鬧一番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霍冠人敏感的環視主臥室,當他的雙眸掃過床頭櫃,表情丕變。
「SHIT!」嘴裡爆出粗話,馬上拿出手機,撥給已經算是「前任」的女友。
「方嫚青,我鄭重的警告妳,快把東西還給我,否則我就告妳偷竊……除了妳還有誰?我不想和妳撕破臉……不要逼我做出傷害妳的事……」
或許是他的威脅奏效,也或許方嫚青認定他再也找不回心愛的大同寶寶,所以她很大方的告訴他。
「什麼?」他雙眸暴凸。「妳把它丟了?丟在哪裡?」
她得意極了。「我把它給了一個撿破爛的老婦人,現在也不曉得流落何方了。」
「妳最好向上天祈禱我能找到它,不然──」
方嫚青冷冷一笑。「不然你會殺了我嗎?」
「有這個可能!」霍冠人氣憤的關掉手機。
衝出住處,他開著車在附近梭巡,又像瘋子似的在附近的垃圾桶中翻找,不過依然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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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已經買了五年多,當初也是朋友廉讓給她,至今保養得很好的國產汽車,來到這間離住處不遠的資源回收場,這是徐葳每半個月都會來報到的地點。
寬大的高領毛衣遮住了婀娜的身材,有著模特兒高挑身材的徐葳鑽出座車,洗白的牛仔褲襯托出筆直修長的雙腿,烏黑的長髮盤在頭頂,用髮夾固定住。
她戴上手套,從車內拖出幾袋已經踩扁的保特瓶,再打開後車廂,將廢鐵和紙箱也都搬出來,只要是能賣錢的東西,她一概都不會放過。
「徐小姐,妳來了。」回收場老闆嚼著檳榔過來跟她打招呼。
關上後車廂。「老闆,幫我秤一下重量。」
「沒問題。」回收場老闆接過她手上已經捆好的廢棄紙箱。「像妳這麼漂亮的小姐,在路上撿這些破銅爛鐵,不怕被人家笑嗎?」
雖然他們已經認識快三年了,他還是很好奇,因為很少有年輕女人像她這麼有勇氣。
徐葳拿著較輕的回收物品跟在後面,聽到他的話只是笑了笑。「只要有錢可以賺,我才不怕被人笑。」
「哈哈……說得也是,不過很少有人像妳這麼老實。」當他第一次聽到她說自己很愛錢,還以為是在開玩笑,一次、兩次之後,回收場老闆終於相信了,眼前這位美女真的不是普通的愛錢。
她也跟著笑了。「反正我愛錢的事大家都嘛知道,也沒什好隱瞞的,一些左右鄰居還會特地把不要的紙箱送到我家來,省了我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