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依依只覺得自己的天地在那一瞬間為之毀滅了。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而她的藥又怎麼會好死不死的滾到他的腳邊去?!
她真想閉上雙眼不看,但眼睛卻不受她控制地睜得大大的;她看到韓兆堂把藥撿了起來,他走近她——
她緊張地忘了要呼吸。
「你生病了?」
「什麼?!」他的話,她聽不懂。
「你在吃藥。」他把藥丸還給她。
依依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他不知道這是什麼藥。
她慌慌張張的接過他大手上的那顆小藥丸,直搖頭說她沒事。
「沒事幹麼吃藥?」他的大手關心地覆上她的前額,懷疑是不是最近天氣匆冷匆熱,所以才染上感冒。
他還叮嚀她,「如果病了就得去看醫生,不能隨便亂服成藥。」
「我知道。」依依頻頻點頭。
他的關心讓她好感動,卻也覺得好對不起他:她明明知道他有多急切的想要生個孩子的,但她卻為了一己之私,想要佔有他的人跟他全部的心神,所以她卑鄙、無恥的使壞心眼,不讓他完成心願。
她好壞、好壞的是不是……
「你怎麼了?」怎麼無緣無故就掉眼淚?
韓兆堂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剛剛明明還好奸的,怎麼下一秒鐘,她就哭得跟個淚人兒沒什麼兩樣?
她還說她沒不舒服!
照他看來,她是真的病了。
「走吧!我帶你去看醫生。」
看醫生!
依依慌了。「我沒事的,真的。」她一再地保證。
問題是,韓兆堂才不信。她這個樣子看起來就像有事,而他絕不允許他的女人如此膽怯,像個孩子,連上醫院看個病都害怕。
「走吧!我陪你。」有他在身邊,天塌了,她也用不著害怕。韓兆堂的大手扣住了依依的小手。
依依傻了,因為這是他除了做愛的時間以外,第一次這麼握著她的手,與她肌膚相親。
她甚至覺得此一時、這一刻,是她最輩子最幸福的時候;她甚至覺得為了這—刻,她可以隨他到天涯海角去,更何況只是去一趟醫院,那更沒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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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病?!
韓兆堂覺得他是遇到庸醫了。「她明明已經非常不舒眼,我還親眼看到她吃藥,怎麼可能會沒病?」
韓兆堂本來就長得一臉兇惡相,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就很恐怖,更何況現在是在生氣當中,醫生當場被他嚇得直發抖。
他還以為是黑道大哥帶著女人來看病,可是他的女人明明沒病啊!那現在怎麼辦?醫生急得滿頭大汗。
幸好的是,大哥的女人一直在安撫大哥說:「我真的沒事,你別這麼生氣。」看他把醫生嚇的。
依依對醫生露出個抱歉的笑。
韓兆堂看了十分不爽,她有事沒事幹麼對那個庸醫笑啊?!
他把她的臉轉回來。
「你幹麼啦?」他好用力,弄得她好痛。依依的臉被他掐成可笑的小丑狀,韓兆堂要她看向他,不要對那個庸醫笑。
她這樣,他的心情亂不爽的;還有——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突然惡狠狠的轉向那個庸醫。
他這麼看他是什麼意思?醫生覺得奸害怕。
「你說她沒病?」
「是。」
「好,那你告訴我,她為什麼要吃藥?」
她為什麼要吃藥?他、他……他又不是他的女人,他怎麼會清楚他的女人為什麼要吃藥?
醫生覺得這位大哥真是莫名其妙。但這種話他又不是不要命了說,敢當著大哥的面說出來,所以醫生只好說:「可能……只是個小毛病;或許令夫人是……頭、頭痛;她……她只是在吃普拿疼……」呃——要死了,怎麼他愈說,大哥臉色愈難看。
韓兆堂眼睛瞇細來。
他重複醫生的話,「可能!或許!大概!」
他媽的!他想殺人了。
果真是個庸醫,因為他竟然在他面前講這些含糊的言詞,這醫生看起來一點也不專業。
韓兆堂最受不了這種人了。
他把依依拉起來。「走,我們再去找別家看。」
「不要啦!」依依不想去,因為他這樣,她覺得很丟臉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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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再說一遍!」韓兆堂第N度地將眼瞇細來。
又來了!他又要開始了……依依不忍卒睹,她覺得這個醫生的下場一定會跟上一個、還有上上一個,跟上上上一個一樣死得很慘。
「你說她沒病?」韓兆堂沉著聲音又問一次,而且這次是咬牙切齒地問,害得醫生回答什麼好像都下對,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又那麼兇惡,害得醫生不敢不答,因為大哥可不是人人惹得起的。
「呃……好像是沒什麼問題……」他還沒說完,韓兆堂已經忍不住低吼著,「可是上一個醫生說她感冒——」
拜託,上一個醫生說她可能是患了感冒,又沒說一定是,依依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而這位醫生還真沒用,韓兆堂一說感冒,他馬上點頭如搗蒜,忙不迭地附和說:「嗯!我也覺得好像是感冒。」
「是嗎?」韓兆堂又瞇細眼來。
哎呀!怎麼他順著大哥的話講也不對啊?醫生的臉頓時變得扭曲,僵硬;而韓兆堂老實不客氣的跟他說:「可是,上上一個醫生說她可能是睡眠品質不好,所引起的耳鳴。」
「呃——這也有可能。」
「然後,上上上一個醫生說她可能是頭痛。」
「呃——或許是的。」總之,大哥說什麼是什麼,他不敢有半點的忤逆。
「他媽的!」
喝!依依抽氣,因為韓兆堂竟然罵髒話!但接下來,他到底跟醫生咆哮了什麼,她沒機會聽見,因為他用他的大手把她的耳朵摀住。
依依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一定很生氣、一定罵得很難聽。他那麼要面子的人,為了顧及自己的顏面,但又不得不出口氣,才會使出這種「掩耳盜鈴」的手段來發洩他的悒鬱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