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子笑了。他頓時安下心來,走進房間,拿起手機播了長島光的電話。
他怎麼會有長島光的電話呢?這為了陽子的安全,他刻意向她要的,當時,他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撥這通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很快的被接起。
「我是初詠清。」他以清晰、無畏的語氣,告知長島光他的大名。「陽子在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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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膽敢碰陽子一根汗毛,我一定會殺了你。」長島光完全失去理智的大吼,然後應聲把手機往地上丟,摔個稀巴爛。
「你再生氣也不該用這種方式發洩。」指責長島光的是出雲慎一,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浪費。」
同樣是在日本出生,同樣擁有雄厚身家,但出雲慎一和長島光卻是兩種不同的個性和人生觀。
出雲慎一較為圓滑,而長島光則較為我行我素,兩人在個性上能互補,所以才會成為無所不談的好友。
長島光相信出雲慎一,什麼事情都告訴他,包括陽子和初詠清的事情,他全盤告知。
出雲慎一平常雖然嘴巴很毒,喜歡和朋友胡鬧,但對於事情的看法常常出人意表,他不是個只會力挺朋友的人,他一向對事不對人。
比如長島光對陽子的管教方式,出雲慎一就不只一次的表示不贊同。
小鷹長大了,總要讓牠試著去飛,不是嗎?
但陽子就像籠中鳥,他總是以「我都是為了妳好」為由,強迫她聽從他的安排。
「氣死我了,陽子竟然去找初詠清那小子。」長島光忿忿地道。
「不找他要找誰?你父母都在日本,她受了委屈當然往她信任的人靠去。」出雲慎一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生氣的。
方纔長島光緊張兮兮的打電話給他,要他幫忙找陽子,他立刻急忙趕來與他會合,並聽他說明陽子離家的原因。
如果他是陽子,他也會生氣,好友就是這一點想不透,明知道女孩子都不喜歡聽到心上人的壞話,他偏偏要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初詠清說得那麼難聽。
陽子個性外柔內剛,當然會生氣嘍!這是意料中事,但長島光的大男人主義發作,不容許妹妹反抗,才會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
活該!出雲慎一在心裡暗暗想著。
「那小子怎麼能信任,不把陽子送回家就算了,還敢打電話來耀武揚威,跟我說陽子跟他在一起。」對初詠清的敵意讓長島光毫無理智可言,把報平安解讀成示威。「一定是初詠清慫恿陽子蹺家的。」
「你冷靜一點可以嗎?」出雲慎一忍不住道。「陽子十七歲了,是個大女孩,她有自己的想法,你能不能放手讓她做她想做的事情?談個戀愛會怎樣,你何必對初詠清的敵意那麼深?況且以你對陽子的瞭解,她會想回家嗎?」
他這一問,讓長島光無言,但不肯認錯的他馬上找到話反擊。
「明知道他們不可能有結果,為什麼還要讓陽子越陷越深?」長島光睨了他一眼。「陽子和天間家的婚事早在她十五歲那年就定下,一等她二十歲,不管她肯不肯,都得回日本當天間家的女主人。」這就是為什麼他一直阻止陽子和初詠清交往的原因之一。
「但是陽子並不知道家人早為她選好丈夫。」出雲慎一為她說話。「你們瞞著她即將嫁進天間家的事,又阻止她和初詠清交往,怎麼說都不合理。況且天間征行一點也不介意陽子在嫁進天間家之前與誰交往,不是嗎?」他想起長島家和天間家所定下的婚約,心裡的怪異感就冒出來。
他不懂疼愛陽子,處處為她設想的長島光,怎麼會同意和天間家的婚事?天間征行,不是個托付終身的好對象。
「就是因為天間征行不在意,我才阻止陽子和初詠清再交往下去。」長島光皺眉。「天間征行絕對不可能毀婚,他根本不在乎他娶的人是誰,只要能讓他在天間家的地位穩如泰山,他誰都娶。陽子是嫁定天間征行了,因為他絕對不會放手,而陽子呢?她陷得越深傷得越重,我這是為她好,我不要她傷心。」
「如果你為陽子好,就該告訴她真相,讓她心裡有個底。」出雲慎一歎口氣。「你難道沒發現嗎?越是阻止她和初詠清交往,她的心就越靠向他,光,陽子早就陷進去了。」他直接點出好友最不想面對的真相。「陽子注定會傷心。」
「至少天間家不會虧待陽子。」長島光仍然繼續自己欺騙自己。「不會讓陽子過苦日子。」
「光,你有沒有發現,你為陽子選條對象的條件,竟是以對方的財富為首要條件?」出雲慎一笑道。「你我皆知,天間征行不是個好對象。」長他們三歲的天間征行,是京都天間家族庶出的長子。
長島光和出雲慎一甚少回日本,但多少聽日本的朋友提起天間征行,他是個浪子,身邊總圍繞著不同的女人,而且很有野心。
這樣的男人婚後不會專情,嫁給他的女人不會幸福,這一點長島光明了,但盲點讓他看不清,執意的認定拆散陽子和初詠清,是對她最好的做法,
「我說了,至少陽子不會過苦日子,她吃不了苦的。」
「你又不是陽子,怎麼知道她吃不了苦?」出雲慎一反駁。「你也不是初詠清,怎麼知道他會一輩子這麼庸庸碌碌?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不會肯讓陽子受苦的。」他中肯的分析。
長島光看了他一眼。「這是初詠清告訴你的?」
不只是長島光會把自己的事告訴出他,他也會把自己的事情告訴長島光。
他是T大牙醫系的高材生,初詠清則是T大化工系的狀元,原本他們兩人沒有交集,但巧合的是,初詠清加入了由他領軍的網球社,並與他搭檔男子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