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去死!」一名村民氣憤的抬起地上的石塊,用盡全身力量往柳青丟去,柳青沒閃,被石塊擊中的額頭立刻鮮血直流。
「嗯嗯……」被綁在高台架上的小紅奮力掙扎,想破口大罵的是:你們這群混蛋比畜生還不如!
「燒死地們!」
「燒死妖魔替王大叔報仇!」
石塊由四面八方襲來,擊痛了柳青,也擊碎了她的理想世界。
哪裡出錯了呢?到底哪裡出錯了?人類終究是人類,而妖精畢竟是妖精嗎?兩者真的無法共同生活於人界嗎?
為什麼?
無語問蒼天啊!
「點火!」村長下令。
火熊熊的燃起,石塊亦不斷的投向烈焰中來,火光中,村民猙獰的面容在在說明了對她的恨意。
柳青第一次懷疑自己的信念,惑然的自問道:是自己太天真了嗎?
「嗯嗯……」小紅焦急的欲喚回小姐失了魂的神智,「嗯嗯……嗯……」這該死的布條,以及該死的村民!
不行!這麼死去太不甘心了!真的不甘心!
「燒死蛇精。」
「燒死蛇精……燒死蛇精……」
火愈燒愈旺盛,柳青與小紅露於衣服外的皮肉已經感到相當的灼燙,小紅更是撐不住就要變回原形,猶如困獸地掙扎著…「嗯嗯……」
熾焰紋身的痛遠比不上柳青的心痛與疑惑,她全然沒反抗的意思,任由大火侵蝕著她。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小綠、小紫乍然現身火場,迅速解去她們身上的麻繩,並撬扶住癱軟的她們,手一揮,四人就在村民的驚懼中失去了蹤影。
第二章
西山春去、秋來,夏至、冬藏……歲月悠悠的流逝。
歲月可以淡去人們記憶中的恐懼,卻洗不掉深植於心的觀念,即使經過百年的世代 交替,那則蛇精的故事仍在西下村流傳著。
深秋林間,楓紅郁綠分外明,秋風蕭瑟,飄零一地落葉殘紅。
循環不息的季節交替是盤古開天以來即成的天律,此刻正值大地逐冬,萬物皆蒙冬 之嚴寒。
正所謂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萬物莫不震懾放天地之無情,趕在嚴冬來臨之前加緊 腳步做好萬全的準備以面對考驗。
嚴冬的考驗向來不例外!住在西山的萬物無一特別受到大地的眷顧,皆平等的靜待 寒冬瑞雪的降落。
西山以美景聞名,陡峭山勢所形成的懸崖奇景、雲霧縹緲變化萬千,如此美景何以 不見慕名而來之人呢?
實因相傳西山住著美麗的蛇精、殘暴的鼠精……百年前蛇精橫行,殺死村人無數, 而入西山者亦無一生還。
繪聲繪影的妖魔謠傳使西山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神秘山脊。謠傳甚囂塵上,妖魔群 居於西山,常以人果腹,縱使西山有獵不盡的野味,獵人亦不敢冒險上山,西山的惡名 使之空有美景卻成了杳無人跡的山林。
西山何其無辜!受惡名之累而獨自優美挺綻於天地之間。
林淵,一名赴京趕考的讀書人,越過叢山峻嶺來到西山,他並非膽大之人,誤闖西 山禁地乃因他是位外地人,全然不知西山的可怕。
他身著厚重的衣裳,使得原本瘦弱單薄的身子看起來不那麼弱不禁風,反而略顯笨 拙。他行色匆匆,卻因山路難行而步履緩緩,此刻他正路經西山險峻的山崖,一面是峭 壁,一面是深淵,只要稍一失神,便會跌落山谷化作塵土。
「公子,此處路面狹窄難行,請小心一點兒走。」僕人走在前頭,不忘盡忠的回頭 告知主子路況。
雖是深秋,林淵卻被顛簸的險路給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害怕的顫聲回道:「行,我會小心的。」
他真的沒想到科舉之路難行,而進京的路更是坎坷啊!
然而他們的一舉一動早落入立於楓樹之上的鼠精眼裡,美食當前,它正磨著利爪,等待飽食一餐。
正當鼠精就要有所行動之際,一名柔美的女子翩然駕到,她輕巧的立於楓樹之上,與鼠精遙遙相望。
女子嫣然一笑百媚生,鼠精不敢妄貪女子的美色,還畏縮的斂起貪婪的目光不敢對過崖的書生有所行動。
懾於女子在鼠大哥口中的威名,鼠精在心底咒罵女子壞了它的好事,卻也不敢造次的摸摸鼻頭,自認倒楣的閃身而去。
對於鼠精的識時務,女子滿意的再度嫣然一笑,盈盈的美眸旋即停留在崖邊奮鬥的兩名男子身上。
見他們舉步維艱的模樣,她考慮著要不要暗中助他們一臂之力?
林淵腳底生汗,在覷見了深不見底的山崖後,雙腿不由自主的抖顫了起來,背緊貼上山壁,目光卻無法自山崖移開。
愈瞧愈怕,心也就愈無法安定。
「阿……阿……福……」他額冒冷汗的停下,雙腿癱軟且顫抖得再也沒力氣踏出一 步。
「公子,怎麼了?」僕人回頭問,瞥見公子慘白的臉色,急急的安撫道:「公子別慌,跟著奴才一步一步的慢慢走。」
「不……不成……我腿軟……走……走不動……了……」林淵的手心冷汗直流。
「這……」阿福顯得為難,他身負重任,扛於肩上的家當不能丟啊,這可怎麼辦才 好呢?幾番思量阿福開口,「不然公子先在此處候著,待奴才將肩上的擔子放下後再過來接公子過崖可好?」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嗯。」
林淵點頭,看著僕人辛苦過崖的背影,頓覺慚愧的自責起來。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道得可真是一點也不假。」林淵生愁的感歎著,不忍僕 人辛苦冒險接應他,閉上雙眼吞了吞口水,他很小心的試著踏出右腳、再移左腳,右腳再向右移一些些…突然他腳下石子鬆動,一滑「啊——」
林淵的身子掉落山崖,柳青美眸一閃,急急念出咒術使他原本墜落的身子緩慢的騰空飛起。
林淵緊閉的雙眼因著身子異常的感覺而睜開。尚來不及思考,他已安然立在山崖的另一頭,錯愕至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