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憨憨匈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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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大家站在門口,眼睛直直地瞪著房內,沒人驚叫,除了呆呆地站著,沒有任何能力

  做任何反應。

  不知隔了多久,還得像幾哩外的尖叫聲在耳畔中響起,大家如咒語解除,一剎那間

  ,尖叫、昏倒同時發生。

  「阿!」

  「天啊!老爺、夫人、少爺——」

  「老爺真的被惡鬼纏身了!」

  「天啊!」

  「別吵!阿根去衙門請捕頭及仵作來。」身為總管,老漠率先冷靜下來,雙眼含淚

  地指著一名僕役吩咐。

  「先散去!」老漠拉上門,即使知道主子們已發生不幸,但是他不想讓太多人看到

  主子們的慘狀。

  「漠總管,我……我家裡有事,能不能……上次老爺說可以自由離去……」遲疑的

  聲音問著。

  「我……我家裡也有事。」

  「別吵,現在要走,捕頭也不會答應,一切等捕頭問過話再說。」老漠明白大家的

  怕,揮揮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如果、如果到傍晚……」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有人接著問。

  「如果到傍晚還沒問完案,我會請捕頭明早再來,你們大家可以先住在外頭,待捕

  頭同意,你們就各自回鄉吧!」老漠說。

  生命有了保障,大家立即離開兇案現場,再也不敢回想所看到的情形。

  「老婆子,別哭了。」老漠忍住盈眶的淚水,安慰被救醒後一直流淚不止的奶娘。

  「為什麼?老爺做人那麼好……」奶娘擦不干臉上的淚水。

  「老天爺沒良心,蒼天無眼啊!」老漠雙手放在緊閉的房門上,腦中浮現以往主子

  們的身影,淚水忍不住流下,握著拳壓下心裡即將崩潰的痛,暗啞的聲音向命運控訴。

  ***

  內心的不祥終於應驗了,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剎那間聽到父母雙亡,椎心

  之痛難以掩蓋。

  「奶娘,捕頭和仵作怎麼說?爹娘的死因是什麼?」兆雷沉痛地問。

  「這……老爺和夫人是合葬……外頭的人都說老爺不小心招惹到惡鬼,所以才發生

  不幸,捕頭調查好久,最後不了了之。」老奶娘含蓄地回答,當初如果不是找不到絲毫

  少爺破碎的衣服,她也會認定少爺也發生不幸。

  合葬?那麼他們的遺體受到破壞,無法分辨?兆雷再也難以忍受那股氣憤,握拳槌

  在桌上,厲聲說:「人世間哪來的鬼怪,胡說八道!」

  「因城裡的人都怕,所以找和老漠商量的結果,將老爺和夫人合葬在後院。」

  老奶娘接著說。

  「奶娘,請帶我去上墳。」兆雷緩緩起身,沒見到最後一面的遺憾,如今只能憑借

  著一座墳來解其傷痛。

  「好!我準備一些東西。」老奶娘拭著淚,準備上墳的物品。

  ***

  紙灰飛揚,濃濃煙霧中,一杯孤零零的墳塚、冷冰冰的墓碑取代了父母,兆雷跪在

  墳前,滿腹的痛苦再也忍不住,趴伏在地上放聲痛哭。

  「到底是誰?是誰?爹、娘,請告訴我,是誰做的?」泣血聲中充滿了仇恨。

  「少爺!」老漠回來後,沒見到他們,即知往這兒尋找,聽到他的哭聲,老漠也忍

  不住垂淚。

  「漠伯。你知不知道是誰做的事?」如捉到浮木,兆雷緊緊握住他的手追問。

  「我不知道,當年查個半天,都說是厲鬼所做的事。」漠伯不相信,但是在毫無頭

  緒的情況下,不由得漸漸相信這種無稽的說法。

  兆雷放開他,望著石碑上父母的名諱,心裡下著堅定的志願,不管多久,他一定要

  揪出兇手,報這血海深仇。

  「少爺,你要節哀,老爺和夫人看到你平安無事,在天之靈一定很高興。」老漠扶

  起他。

  兆雷點頭,他知道,為了報仇,他會保重自己。

  「少爺,我先送你回房間休息。」老漠故意輕快地說。「老婆子每天打掃少爺的房

  間,就是等著你回來。」

  「謝謝你們。」太重的恩情僅能以謝謝兩個字聊以表達萬分。

  「少爺說什麼客氣話,走!膳房有你最愛吃的熏鵝,快去。」老漠高興地說。

  抱著沉重的心情回到膳房,兆雷才坐下來,漠伯即從口袋中取出錠銀子放到他面前

  說:「少爺,老漠身上還有點銀子。」

  兆雷明白老漠的性子,默默地收下,才問道:「漠伯、奶娘,這些年你們怎麼過?

  」

  「當年人都走光,我們沒地方可去,而且也不忍心離開,所以就留下,每天清清掃

  掃,一日過一是。」兩個年邁的人維持這一大片宅子實在不足,奶娘心痛有些地方無法

  保持清潔,讓美麗的樓閣蒙塵。

  「少爺是擔心錢的事嗎?老爺先前給我們的月俸很豐厚,所以我們身邊攢了些銀兩

  ,另外有些有良心的佃戶會送租金過來,湊合著使用也能度日子。」老漢故意輕淡地說

  ,少爺才剛回來,他不想讓少爺擔心。

  由他們清苦過日子,兆雷瞭解他們語多保留,點著頭也不說破,待明天他開始重整

  駱宅,一切的事實就會浮土檯面。

  ***

  夜已深沉,兆雷趕了一天的路,內心又歷經了極度的悲喜,疲累的他卻不想睡,他

  站在舊時的房間,翻著櫃子,若著一件件保存良好的幼時衣物,心裡又是一陣陣的傷痛

  。

  「落日島」的深夜,耳畔迴盪著澎游的浪潮聲,西湖的深夜不一樣,靜靜的似乎沒

  聲音,卻又彷彿聽到微風輕撫過湖面,一陣陣的漣漪和著心湖波動。

  靜靜的聲音中,夜蟲輕輕地跟著唱台,譜成寧靜的夜曲。

  兆雷走到窗邊,雙手環胸靠在半開的窗邊,望著沉沉的夜色深思。

  為什麼父母死後,那些鬼叫聲即消失?

  難道這一切的巧合,就只因為父親惹到惡鬼?

  兆雷苦笑著搖頭。他不信,這個世上哪來鬼怪之說,但是敦厚的父親怎會惹上煞星

  ?如今身懷武藝的兆雷,由記憶中父親的舉止,他並不認為父親懂得武藝,所以江湖的

  仇殺應該與他無關,更何況記憶中,父親是寬厚的,待人並沒有缺失,不致與誰結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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