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苓的目光離不開他含笑的臉龐,似夢似幻,似蠱似惑,她如踩在雲端,被擁著走
向天涯海角。
坐在車中,只有兩人存在的空間,建邦的眼神更加放肆,灼熱的目光讓曉苓心裡燥
熱,扭動著身軀,不知如何是好。
她時常接受到灼熱的目光,但那些目光總是因某些目的而灼熱,讓她渾身發冷,可
是建邦的目光不同,他的熱只因她而產生。
『時間不早了,該開車了。』曉苓紅著臉低聲提醒。
『對不起!沒想到我會失態。』她的話提醒了建邦,霎時才發現他的失態,嗄啞地
失笑。
『可見我太美麗了,令人著迷。』曉苓俏皮地自我解嘲。
『是的!你真美。』建邦忍不住伸手觸摸她的臉龐,觸手的柔嫩如花瓣般令人遐思
。
『該走了!』曉苓不知所措,直覺地揮開他的手。
『是!』建邦忍住心裡的惆悵,注視著路面,讓自己的心跳恢復正常。
路途不長,建邦的腦中已轉過好多圈,到最後他還是無法肯定是迷惑還是愛戀,他
搖了搖頭,勉強自己由視覺的蠱惑中清醒。
『到了!』建邦禮貌地為她開車門,手掌順勢停在纖細的腰肢上。
『需要這樣子走路嗎?』曉苓閃動身體想避過他的手,但是不習慣穿著細跟高跟鞋
的她,重心不穩、行動不便,半傾的身體被他摟入懷中。
『你答應要假裝成我的女朋友,裝也要裝像一點。』手中傳來陣陣溫暖與柔軟,充
實了他的心,建邦很滿意這種相倚相偎的走路方式。
曉苓很不習慣這種親密方式,想掙扎,但又依戀心中無端而起的軟弱。
『有很多人在看,別亂動。』建邦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迎視她雙眸中隱約閃動的怒
火,心裡發笑,即使打扮改變,她還是她,個性一點也沒有改變。
『經理!』
進入會場後,采妮受到許多人的包圍與恭維,她似有若無的暗示與建邦的關係,更
引人注目,為了證實她的話的可信度,她的眼光不時地留意門口,準備當建邦出現時立
即投入他的懷中。
但建邦出現了,他並不是單獨前來,辨妮瞥見相倚偎的人影,不禁提高音量。
『杜小姐,歡迎你加入總公司行列。』建邦循著聲音看到采妮,心裡慶幸攜帶女伴
的決定沒有錯。
采妮身著幾乎半裸的禮服,勾勒出一身美好的曲線,精心化出來的妝又艷又端莊,
高高綰起的頭髮,幾縷飄揚的髮絲,令她稍帶慵懶的意味。
采妮走到他們面前,目光充滿敵意地望著建邦懷裡的曉苓,硬裝出熱情說:『經理
,怎麼不為我們介紹?』
『曉苓,今天的慶祝宴是為了歡迎杜小姐加入總公司。』建邦低頭先向曉苓說,然
後才抬起頭看著采妮說:『她是汪曉苓。』
簡單的話中含著寵愛,總是禮貌、冷淡的經理,竟然也能含著寵愛說話,讓采妮心
中的警鈴大響,勉強隱藏住心裡的敵意,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汪小姐長得好漂亮。』
曉苓是心思敏感的人,她很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敵意,含著淡淡的笑容說著自己都
想笑的違心話。『你太客氣,杜小姐長得才漂亮。』
『別站在門口,我們該進去和一些人打招呼。』建邦朝采妮點一下頭,挽著曉苓走
入宴會。
『經理也該將我介紹給廠商認識,方便以後的業務推展。』采妮不甘示弱,上前挽
住建邦另一隻手臂。
建邦甩也不是,尷尬地看著曉苓。
曉苓眼珠子一轉,突然停住腳步,執住建邦的雙手,讓他的手臂脫離采妮後說,『
建邦,我餓了,你先幫我去拿點東西好嗎?』
『當然好!』建邦順勢甩開採妮的手,走向餐桌。
在建邦看不到的地方,采妮不再掩藏她的敵意,不客氣的目光掃著她。發育不良的
身材、中性的容貌……沒有她的美貌、大方與能幹。
采妮心裡嚴苛地對曉苓評分,最後心理的自我膨脹勝利,拾高下巴地斜睨著曉苓,
好像太后詢問般地問:『汪小姐不知在哪兒高就?』
『我沒有杜小姐的能幹,只能待在家裡做做家事。』曉苓是故意支開建邦,讓采妮
能現出敵意,所以她的攻擊是在曉苓的預料之中。
原來是空有其表,實無一點長才的米蟲,采妮不屑的神情更盛,她撇撇嘴唇說:『
怎麼不找工作賺錢養自己?難道將來準備靠有錢的老公來養?這種作為難怪社會對女性
還是看不起。』
『工作不好找,而且我很滿意自己目前的生活方式。』曉苓笑出聲,俗話說自己是
個什麼樣的人,也會將別人看成那樣的人,這句話真有道理,將采妮的心意全點出來。
『必須靠人養,難怪一直賴住經理,不過經理以後會發現選擇錯誤。』采妮由鼻孔
哼出殘酷的話語。
『嘻!我認為建邦很樂意賴住我。』曉苓瞭解自己是怎樣的人,對於別人的誤會或
貶低下予以理會。
『遲早經理會看清楚。』采妮本以為那篇話會讓她生氣失態,貽笑全場,沒想到她
一點也下在乎,反而是自己快被氣炸,再三的說明她的期許。
『要談感情必須先看清楚,我想建邦早就看得很清楚事情的真相。』曉苓見她氣歪
的臉,微歎口氣。
『你這種小孩子的模樣,沒有任何幫助他的能力,拴不住經理的心。』辨妮像在對
她說也像是在鼓勵自己。
『心如果需要用拴,倒不如不要。』曉苓回給她一句勸解的話。
『心如果不用力去拴,遲早會被別人搶走。』辨妮不服氣地和她爭論。
『一成不變的論調,永遠會導致三角關係的複雜問題。』曉苓自言自語地說著,不
理會辨妮的反應,迎向走過來的建邦。
『經理,人家好餓了,謝謝你拿給我吃。』采妮也發現建邦捧著餐盤走回來,接過
他手中的餐盤,舉止正常,好像建邦專程為她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