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間裡只有螢幕的微弱光線,對她而言足夠了,因為她下需要光亮來看清鍵
盤。
曉苓進入網站,巡視了一陣子,並沒發現有人活動的跡象,她疑惑,這個時間應該
可以碰到『后羿』,她很想見到他,告訴他今天發生的事,並且告訴他吵架的確會讓彼
此注意到。
『后羿,你在嗎?——太陽。』
『后羿,你在嗎?——太陽。』
曉苓在許多地方留下訊息,但是沒有得到回音,她感到失望,也許是習慣吧!如果
和他聊聊,浮躁的心可以得到平靜,今夜沒有碰到他,讓她感到有些下習慣。
『太陽,我終於找到你了。——處男。』
畫面突然出現字,曉苓以為是后羿,沒想到是她避之不及的『處男』。
『有什?事?——太陽。』曉苓禮貌地回答。
『太陽,我真的喜歡你,我想要見你,讓我見見你吧?——處男。』
『你人在哪裡?——太陽?』曉苓不正面回答他的要求。
『我現在在美國,不過沒關係,不管你住在哪裡,我都會飛過去你家——處男。』
原來是習慣開放、熱情的美國人,對於『處男』的行為曉苓有點釋然,也放心兩人
的安全距離隔得夠遠。
『我在電線的另一端。——太陽。』曉苓笑著回答。
『不!我指的是地點,太陽,別再閃避我了。——處男。』
『地點當然是在地球上了。處男,你到底愛我哪一點?——太陽。』曉苓忍不住問
這種騷擾的原因。
『因為沒見過面,彼此欣賞內在,我發現我的心能和你契合,所以我知道,你是我
今生的新娘,讓我見你吧!——處男苦苦哀求。』
曉苓嚇了一大跳,不知該怎麼回答,愣在當場,沒注意到門悄悄地被打開一個縫隙
。
建邦今夜住在曉苓家,也許是認床吧,也或許是無法上網和太陽聊天,他躺在床上
品嚐失眠的滋味,突然聽到電腦開啟的聲音,以為曉苓抱病夜間工作,起身想命令她休
息。
站在她的房門外,聽到她在敲打鍵盤聲,玩心一起,打算偷偷嚇她,於是悄悄地推
開房門,螢幕上熟悉的畫面讓他將聲音吞回喉嚨,站在她的身後看著。
『太陽?』建邦驚訝地發現她的手敲打出『太陽』兩個字,原來她就是太陽!
建邦望著曉苓的背影一會兒,悄悄地離開,如同悄悄地進入,但是他的心已不再如
來時的平靜。
『鈴!鈴!』
到了半夜,也許是麻藥消退,即使吃過藥,曉苓依然痛得無法睡,直到清晨才模模
糊糊地睡著,正好眠時,門鈴聲大響。
曉苓心不甘情不願地起床,怒氣沖沖地先到客房瞄一眼。
房門洞開,裡面沒有人,曉苓疑惑堅持要照顧她的建邦跑到哪裡,她揉揉一頭亂髮
,來不及納悶,門鈴又響了起來,她嘴裡嘀咕著衝下樓。
『紀學長?』曉苓看清門外所站的人,驚訝地愣在當場。
『你怎麼了?』紀康含笑的臉看到她頭上的繃帶,笑容僵住了,關懷溢於動作,伸
手想擁住她的肩。
『沒什麼,只是不小心撞到牆壁。』除了建邦,曉苓不習慣和別人有親密的動作,
閃過一旁,拉開大門說:『請進。』
『送你。』紀康將藏在身後的花束放到她的手裡。
『謝謝。』
曉苓以前常看到女性同學接到花束時臉上的笑容,心裡一直幻想如果收到男性所送
的花束,不知是何種滋味。如今她收到生平第一束花,沒有興奮,也沒有羞赧,更沒有
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心裡浮起的感覺竟是淡淡的惆悵。
是因為她已經長大,不再具有幻想,還是送花的人不對呢?曉苓不知道,只清楚的
明白,她不喜歡這束花。
『紀學長怎麼有空過來?』曉苓請他到客廳坐,隨手將花放到一旁。
『今天休假,所以專程來看你。』紀康在沙發正中間坐了下來,兩手橫放在椅背,
舒適自在的神情適度表現出他的男性魅力。
曉苓有點疑惑地看著他,她不否認當初在學校時,曾為這位校園王子著迷,時常出
現在他視線可及的範圍內,看著他瀟灑的動作,雖然沒有得到他的注意,但是清純的她
只要能看到他,心裡有說不出的滿足。
如今相同的動作專為她一人擺出,她應該欣喜若狂,應該立即撲入他的懷裡,拜倒
在他的西裝褲底……不!她遠遠地在他的對面坐下來,帶著解剖的目光分析他的動作,
猜測他的動機。
『坐過來!』紀康拍拍身旁的位置,朝著曉苓展開無往不利的勾魂笑容。
曉苓起身,由眼角瞥見紀康嘴邊勾起得意的笑容,在他的眼裡,她是獵物嗎?她的
心一凜,微歎口氣,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坐回原來的位置。
『看也看完了,還有什麼事?』曉苓聲音中帶著冷漠。
『不!你真美,怎麼看也看不夠。』紀康伸著大拇指托住下巴,食指撫著嘴唇,含
笑的眼光盯著她,行動挑逗的意味濃厚。
『哈哈哈!』曉苓抱著肚子猛笑,沒想到以前所沉迷的動作,如今看起來竟然是如
此的可笑與幼稚。
『曉苓,你笑起來更迷人。』紀康趁她大笑中,不知不覺地坐到她的身邊,大手包
含住她的手。
『謝謝,我長得只是普通而已。』曉苓拉開兩人的距離。
曉苓望著紀康,心裡有種無力感,為什麼她所受到的追求都是緊纏、強橫的方式?
難道大部分的女性都喜歡這種追求法,而造成男性只好採取這種方式?
『烈女也怕癡漢磨』也許這句話對許多女性有效,但是曉苓對這種方式只覺得很累
,即使她的心相許,也希望能保有自由的空間。
『你不知道,你具有非凡的氣質,讓你顯得高貴而美麗。』紀康見她很瞭解自己的
本錢,無法以天仙或艷麗等句子來稱讚,於是改口以捉摸不著的氣質讚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