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上千回,喚我焉煙就好,別蘇姑娘長、蘇姑娘短的,哼,多生疏啊!」蘇 焉煙不悅的嘟起小嘴抗議。
她的好處在於不記恨,方纔的氣這會兒雨過天青。
「好吧!」拗不過她,武獨溫只好改口喚道:「焉煙,答應我,下回可別再隨意的 撕下告示囉!」
「嗯嗯。」蘇焉煙頷首,心情因著他第一次喚她的名而開心不已。「你覺得黃府的 千金黃悠蘭美嗎?」
「嗯。」他專心於畫符之上,隨意的點頭應著。
其實侵擾黃姑娘的厲鬼早在他踏入黃府時就已經飄離,這是必然的,因為鬼怕仙, 所以要躲。
明知厲鬼已離府,他仍是得做做樣子,乖乖畫下幾張厲鬼見著也要退避三舍的符, 以供丫鬟貼在寢房的四周。
她可不開心了!吃味的扁起小嘴,「那麼,是黃姑娘比較美,還是我比較美呢?你 可要想仔細才回答喲!」
武獨溫蹙眉,不願得罪任何人的回道:「都美。」
「哼!」她生氣了!「你睜眼說瞎話。」這世上絕對沒有任何女子的容貌能與她相 提並論的。
歎一口氣,他誠實說道:「是你要我回答的。」
幾日相處下來,被訓練數千回之後,武獨溫的腦袋總算有那麼一丁點開竅,逐漸習 慣她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脾性。
她脾性急躁了點兒,倒也不會真的做出傷害他人的舉動來。
「我要你說的不是這個不上不下、不高不低、如此中庸的答案。」難道他一點也不 懂女人心嗎?氣死她了!
「那麼,你不如乾脆告訴我,我該如何回答,方能令你滿意?」他無所謂的聳肩, 神情顯得相當無辜。
就這張臉,教她生氣偏生又教她戀慕不已!她是自找罪受。「好!我要你說我是全 天下最美的女子,你的眼裡容不下其他女子,只喜歡我。」是霸道也好,是任性也罷!
她就是要聽他說。
「這……」她又扯到哪兒去了?
他愣了半天遲遲不願回答,蘇焉煙有些老羞成怒了,「你說是不說!」
「我無法回答。」不願說謊,他實話實說。
「你!」她的脾氣瞬間爆發,休管桌案上的符咒是武獨溫一下午的心血,抓來一把 ,激動的撕毀。
「啊!我好不容易寫好的符咒全毀了!」他僅是惋惜並未動氣,「看來得重新再寫 一份了。」
「你為什麼不生氣?為什麼不對我動氣?」她已經受夠了他無波的心緒,更受夠了 老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腳戲。
「我為什麼要對你動氣?」他不懂。
「因為我一下子就撕掉了你辛苦整個下午的心血啊,你當然該生我的氣啊!」有時 她真懷疑他的脾性好得不似人該有的。
「喔,再寫就好啦,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又……氣不下去,也罵不下去了!他們的爭吵總是這樣,由她而起,然後 以此收場。
蘇焉煙生悶氣的撇開臉不去瞧他。
「武公子的符咒寫好了嗎?」黃悠蘭的貼身丫鬟以問符之名行好奇之實的自寢房的 內廳走到外廳來。「小姐此刻身子又不舒服了。」他們在吵什麼呀?
「喔?」武獨溫迅速的畫下一張符咒,拿起它站起身道:「我進去瞧瞧。」
「請武公子隨我入內。」
武獨溫跟了進去,蘇焉煙亦尾隨其後,孰料為丫鬟所攔阻,「蘇姑娘請留步,我家 小姐只喚武公子入內。」
做什麼只喚武獨溫入內?肯定有鬼!蘇焉煙才不管黃悠蘭的命令,「我——」
「焉煙。」武獨溫溫和的眸中有著不容反抗的威嚴。
當真是一物克一物,蘇焉煙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回,拉來椅子坐下,不悅的嘟嚷:「 哼,不進去就不進去,誰希罕!」
可惡的黃悠籣!
愈想愈惱,蘇焉煙拾起應靈筆隨意揮灑而下。
黃悠蘭是位嘴歪、眼邪、臉上長滿麻子之人!醜死了,醜女。
以筆洩怨,蘇焉煙心中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心情反倒似惡作劇得逞般的開朗起來 ,「哈哈哈……」
開心、開心,真是開心啊!
也就在蘇焉煙開心不已之際,寢房之內傳來丫鬟震驚的尖叫聲,「哎呀……小…… 小姐……」
「這……黃姑娘……」
黃悠蘭清麗的容顏在丫鬟、武獨溫的親眼目睹之下,瞬間變化成嘴歪、眼邪、臉上 長滿麻子的醜陋模樣。
「你們怎麼了?」黃悠籣狐疑的問。
「小姐,」丫鬟驚慌失措,不敢明言,「老爺……奴婢這就去找老爺……」一定是 鬼魅又開始在作怪了,丫鬟如是猜測著。
武獨溫喚住了鬟,「等等,待我先瞧瞧。」鬼魅已離,這不可能呀!
「武公子,我家小姐是怎麼了?」若非親眼目睹,打死她,她都不會相信一個人的 臉可以瞬間變了個樣。
黃悠籣發覺丫鬟瞧她的眼神很詭異,不禁好奇的問道:「我怎麼了——」
蘇焉煙的衝入打斷黃悠籣的問話。一進入寢房,蘇焉煙所見的正巧是黃悠籣的臉, 而她的臉竟如自已方才筆墨所寫的嘴歪、眼邪、臉上長滿麻子的模樣!
蘇焉煙震驚極了!
「哈!」她急急衝上前仔細的打量黃悠蘭的臉。黃悠蘭的臉好似刻意迎合她所寫般 的醜陋,蘇焉煙全然沒了同情心反倒開心的落井下石取笑道:「哈哈哈,怎麼你的臉比 我所寫下的醜女還要醜呢?」
「寫下?」啊,應靈筆!這就能解釋黃姑娘變臉的原因了。「你方才寫了些什麼? 」
武獨溫抓住蘇焉煙的肩膀急問道。
他抓得蘇焉煙的雙肩好痛啊!她被他的怒意給駭住,臉色慘白的回道:「黃悠籣是 位嘴歪、眼邪、臉上長滿麻子之人!醜死了,醜女。」
可惡!武獨溫懊惱的低咒一聲。
她要如何胡鬧都行,就是不許動他的神器!何況又是以他的神器去傷人。「你—— 」
武獨溫氣憤的拉著她急急步出寢房來到外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