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是她的人生啊!
聽聞小藍提起武獨溫被爹安排居住在只招待貴客之北邊獨棟客房聞香樓之內,居住 於聞香樓的貴客皆擁有莊主所結之令牌,憑著令牌即可自由來去於煙雨山莊。
武獨溫人在聞香樓……她想見他。
沒理由的,挑起想見武獨溫的念頭之後,發酸微甜的心催促著她的腳步,立刻就要 見到他。
心隨意動,趁丫鬟取膳之際,蘇焉煙不顧武獨溫的叮嚀,毅然決然的踏出寢房,就 為見武獨溫爽朗的笑容。
蘇焉煙踏入聞香樓之際,就見武獨溫獨自立於亭台上作畫。
蘇焉煙淘氣一笑,悄悄的來到武獨溫的身後,欣賞他栩栩如生的畫作之餘不忘揶揄道:「真瞧不出武公子還是位風雅之人。」
見著了他,她粲笑如花。
想見他想得發酸、發疼的心此刻全然被喜悅、甜蜜所取代。
「咦?」武獨溫納悶的回頭,在瞧清來者是被遭禁足的蘇姑娘之後,深感訝異,「蘇姑娘怎麼來了呢?一步出寢房,蘇姑娘隨時都有可能遭到烏鴉精再度附身的危險。請蘇姑娘配合,別踏出寢房才好。」
怎麼他千叮嚀、萬囑咐,蘇姑娘還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了呢?
武獨溫不解。
他擔憂的神色該是代表對她的關心吧?蘇焉煙不因他溫言的責備而生氣,反倒開心的笑道:「我的確有重要之事。」
見他,對她來說很重要。
「蘇姑娘有何重要之事呢?」武獨溫停下畫筆專注傾聽。
她隨便掰個理由他也當真?好玩兒!蘇焉煙被他傻愣的模樣給逗笑,顧左右而言他,「焉煙知道天宇峰多處美景,願意充當嚮導,帶武公子前去欣賞亦可作畫。」
「作畫?!」她到底在說什麼?她該害怕且擔憂烏鴉精來犯,而不是像此刻這般的悠哉吧?武獨溫尚為蘇焉煙不同於一般人的行為而深感納悶之際,蘇焉煙竟快手快腳的將他的畫具給收拾妥當。「蘇姑娘?」
她到底在幹嘛?
「擇日不如撞日,趁今兒個春光明媚,心情愉悅,前往賞景是最適合不過的。」見武獨溫尚愣著,蘇焉煙一笑,行動力十足的催促起他來,「還愣在那兒做什麼?快呀,別指望我,我這點兒氣力可抬不動那畫架的。」
「蘇姑娘找我不是有重要之事商量嗎?」他被蘇焉煙的舉止給弄糊塗了。
「先別管有何重要之事,我現在只想走出煙雨山莊透透氣。」蘇焉煙可不管如此做 合不合禮儀。「這些日子以來我都快給悶出病來了。」
離開煙雨山莊方可避人耳目,自由自在與武獨溫談情。這當然是蘇焉煙心底打的如 意算盤。
「不可!烏鴉精或許正在暗處伺機而動,蘇姑娘若貿然踏出煙雨山莊,很危險。」
他的任務是降妖除魔,自然不可能讓蘇焉煙置身險地。
「不可?這也不行、那也不可,這些日子我已聽膩了這些話語,我說,我受夠了! 」
蘇焉煙被武獨溫的不解風情給惹怒。
見他一臉無辜,她氣憤且潑辣的踩他一腳。
「呃……」痛啊!武獨溫退開一步,擰眉問道:「蘇姑娘為什麼踩我的腳?我想旁 邊的路面還很寬廣,蘇姑娘用不著往我腳上站吧?」就因為看出她是故意踩上他的腳, 所以他納悶極了!
天啊,她快昏倒了!陪她賞景可是天下男子夢寐以求之事啊,他竟傻到意會不出她的情意?
無法把喜歡的話語挑明了說,蘇焉煙氣得漲紅雙頰,「好,你不陪伴我走出煙雨山莊,那麼我自已出去。但……倘若我半途遭到烏鴉精附身,你可別因此而自責、難過啊!」對,她承認,她這是在威脅腦鈍如牛的他。
武獨溫再如何耿直都聽出蘇焉煙在威脅他,他能不答應嗎?
天職所在,答案是不能!
「唉!」深深一歎,他無奈的說道:「好,我答應陪蘇姑娘。」
「啊!太好了!」鈍了些倒不笨,蘇焉煙一掃怒氣展笑顏,「走吧,我已經等不及 要踏出煙雨山莊了。」
「嗯。」武獨溫點頭。
四靈此番來到人界皆與人保持一定的距離,以不破壞與他們接觸之人的生活為原則 ,但默默的降妖伏魔在此地似乎是行不通。
這蘇姑娘……對他似乎是盛情了些,雖明白這並非好現象,他亦無從避開。武獨溫深感無奈啊!
第三章
以武獨溫身上那面可在煙雨山莊通行無阻的令牌順利離開之後,蘇焉煙如同重獲自由的馬兒般,快樂無比。
能走出煙雨山莊如同丟下心中巨石,她愉悅的心情可想而知,但……有一點讓她十 分的不開心,一開始她因著好心情可以忍受,而此刻她再也忍受不了了!她拚命的在後 面追趕著他的步伐,腳好酸、腳趾頭好痛,卻永遠也追趕不上武獨溫,他為什麼就不懂 得憐香惜玉來配合她的蓮步呢?
要知道,她既不會武功也沒走過這麼長的路,此刻只感到腳痛無比。
哀怨地瞧著武獨溫漸行漸遠的身形,蘇焉煙頓覺受了冷落,這輩子從未有人如此待 她,煙雨山莊上上下下哪個不是視她如珍寶般,將她捧在手掌心呵護著的?
好個武獨溫!
似賭氣,蘇焉煙氣呼呼的找了一顆大石坐下,她倒想瞧瞧武獨溫何時才會發現她沒 跟上他的步伐。
隨著時間一刻鐘、兩刻鐘、三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一個半時辰的過去,蘇焉煙頹喪的心情如同變了色的天一般灰暗。
就要下雨了!
人呢?武獨溫人呢?
他竟可笑的尚未發現她不見蹤影?呵,想來是自已高估了自已在武獨溫心日中的地位了!
「哈!」蘇焉煙訕笑自已的可悲。
她在煙雨山莊或許是珍寶,一旦踏出煙雨山莊她便什麼也不是了!
煙雨山莊裡的奴僕視她如珍實是因為她嬌貴的身份,而武獨溫不因她嬌貴的身份而 特別對待她,他視她為尋常人,耿直得連討好她都不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