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竟然主動對屬下道早,該不會又做成什麼大生意吧?
黑基尚不理會眾人驚訝的表情,逕自走進辦公室。
「黑先生,二線董事長打來的電話。」秘書透過內線轉告。
他拿起話筒,「喂。」
電話另一頭傳來威嚴的聲音,「事情辦得如何?」
黑基尚想起他們,面無表情的說:「我自有分寸。」
「你還想搪塞我多久?一個小女孩你會擺不平?」
他在心裡輕歎一聲,「爸,她是政文的姑姑,和政文有感情,你這麼莽撞的搶走他,不怕政文的心靈會受到傷害?」
「什麼傷害?我要我的外孫有錯嗎?」黑震山浯氣不滿的質問:「是沒錯,可是政文是她侄子,而且我知道她是真心疼愛政文。」
「那又如何?我可以給政文比她好一百倍的東西。」
這頑固的老傢伙!「爸,別這麼蠻橫:」
黑震山聽了更加氣憤,怒聲道:「好,你不行就讓我來,以後這件事我自己處理。」
黑基尚深吸口氣。決定下重藥。「如果你不希望政文長大後恨你,像姐姐對你心寒而離家出走的話,那你儘管放手去做,我相信同樣的事情,還會再次發生。」這話顯然奏效,電話那頭傳來沉重的喘氣聲,女兒的出走是黑震山心裡永遠的痛。
他不是故意要舊事重提,傷父親的心,只是看到政文開心的模樣,就曉得他過得很快樂。現在他才明白有錢的生活,並不能買到幸福。
他開始懷疑接回政文,對他來說真的比較好嗎?
「那到底要多久,你才能擺平?」
「再給我一段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有了他的保證,黑震山才忿忿的掛上電話。
黑基尚伸指揉揉眉心,一早上的好心情,全被父親這通電話破壞了。
假如沒認識麼麼的話,他一定會用金錢來解決這件事,可是現在要他……不行,他已習慣麼麼伶牙俐齒和他鬥嘴的模樣,一想起要讓她哭,他心中便沒來由的不捨黑基尚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奇怪,這實在太不像他了,那個冷醋無情的黑基尚呢?
為說服自己絕對沒有改變,他立刻吩咐準備開會,想借商務會議,好好重整散漫的心思。
◎◎◎
傍晚時分,陳小麼在廚房炒菜,陳政文正在專心的寫功課,門鈴聲突然響起。「政文,去開門,看看誰來了。」她忙不開身,唉著侄子去開門。過了一會兒,陳政文跑到廚房門口道:「姑姑,是歐吉桑舅舅來了。」
他又來做什麼?還以為她已經夠虐待他了,足以讓他打退堂鼓呢。
「你別教壞小孩子,亂取笑別人的名字。」黑基尚扯松領帶,心情像是回到家的放鬆。
這傢伙一來就找她抬槓。陳小麼不甘受辱,一手奴腰道:「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教他了?我在他面前從沒這樣叫過你?」
陳政文點點頭,插嘴道:「沒有人教我啊。每次聽姑姑叫你黑基尚、黑基尚,我為了好記,就取相似的外號了。姑姑你聽,黑基尚跟歐吉桑很像,對不對?」他一臉獻賓的表情。
陳小麼挑眉看著黑基尚,看他有什麼話好說。隨即想到侄兒的童稚想法,竟跟她不謀而合,忍不住開懷大笑,「哈哈!太好笑了,政文跟姑姑一樣有想像力,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她讚揚的摸摸他的頭直到吃晚飯時,她依然止不住笑意,不時噗哧笑出聲。
黑基尚忍無可忍,氣怒道:「好了吧,你足足笑了一個小時了。」
自覺有些過分的陳小麼,摸摸鼻子「好好好,對不起,是我不對,不該拿你的名字開玩笑,傷害你的自尊心。」
見他仍是一臉不悅,她只好夾了只鹵雞腿,放到他碗裡。「哪,是我不對,我用它向你賠罪,行了吧。」
黑基尚的臉色這才稍緩,把碗拿到她面前,「再一碗飯。」
「喂!要飯自己添,我又不是你的傭人。」她夾了一筷子清蒸魚送入口裡。「可是你就肯幫政文添。」
她放下碗筷,伸手摟陳政文入懷,「你怎麼能跟政文比,他啊,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喔。」
陳政文雖然嘴裡塞滿飯菜,但他不放棄機會的在姑姑懷裡鑽動,一副享受的樣子。「次啊,哦是姑姑的寶貝。」他口齒不清的說。
「溺愛,他以後會被你寵壞。」
不過是不幫他添飯,話題竟扯到這裡,她都沒怪他厚臉皮呢!也不想想他們仍處在對立的立場。
他還好意思三天兩頭往她家裡跑,儼然一副大老爺的模樣,茶來伸手,飯來張口。雖然不過是多副碗筷,不過質疑她的教法就太過分了。
這裡真不錯。吃飽後黑基尚愜意的坐在沙發上,等著她端來飯後水果。
「政文,今天是你愛吃的西瓜喔。」陳小麼端著一盤切好的西瓜,從廚房裡出來。
「哇!」陳政文笑瞇眼。
「嗯,確實不錯,挺甜的,尤其冰過更好吃。」黑基尚點頭道。
陳小麼生氣的瞪著他滿足的樣子。這傢伙的臉皮厚得連子彈都打不穿,一點禮貌都不懂,不請自來就算了,還賴在她家裡不走。
「姑姑,我想看花木蘭的錄影帶。」陳政文扯著她的衣服,央求道。
電視正在播放股市行情,黑基尚聚精會神的看著。
無恥!她一把奪走他手中的選台器,把錄影帶放進錄影機裡,黑基尚不解的看著她的舉動。
「政文要看卡通,如果你要看財經消息,請回家看吧,寒舍從不著那些東西。」她沒好氣的說。
「你可知經濟支撐世界的脈動。」他好脾氣的說。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該回家了。」
她擺明了不留客,偏偏黑基尚家是故意作對般,又吃起西瓜。
「我想跟政文聯絡一下感情。」
「不必了。」她控制不住的提高音量。
他佯裝吃驚的張大眼,「這麼大聲,這種語氣,記得身教不如言教啊。」陳小麼氣急敗壞的拉扯他的衣服,將他拖到一旁,壓低聲音道:「你想怎麼樣?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