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袁邑揚的看法,蘇文野深表贊同,頻頻點頭。「百年前紫雲宮曾被視為邪教遭到各大門派圍剿,自此在江湖上消失,歷經百年,不知紫雲宮是否改變?」
「各大門派就是憑著紫雲宮百年前的作為而一致決定將三大寶物毀掉。」
蘇文野笑道:「其實各大門派的顧忌也不無道理,但我比較贊同你的作法,先探知紫雲宮的好壞再作決定。」
「嗯,不止是紫雲宮的問題,還有其他邪門歪教也覬覦三大寶物,一場武林紛爭是免不了的。」這才是袁邑揚真正擔心的。
「看來武林又得亂上好一陣子。」
「但願能快些平息才好。」以免造成更多的死傷。
看著袁邑揚,蘇文野突然問道:「你打算一直把凌兒姑娘帶在身邊?」他本不該多事,只是他看得出來袁邑揚似乎有所改變。
「嗯,小弟想幫助凌兒恢復記憶。」遇上了他也只有幫到底。
「你很少這樣,我看得出來那位凌兒姑娘對你而言挺特別的。」蘇文野實話實說。邑揚一向獨來獨往慣了,這回竟願意讓人跟在身邊,尤其還是位姑娘,看來情況並不單純。
「老大哥又在說笑了,小弟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凌兒會受傷失憶也是小弟始料未及的。」袁邑揚失笑。他對凌兒並無非分之想,也不曾逾矩,反倒是老大哥想太多了。
「雲兒你又怎麼說?」蘇文野哪還會不瞭解,袁邑揚對感情的事向來較遲鈍,就是要有人去點明。
不知有多少姑娘傾心於袁邑揚,而他總是冷漠以待又視若無睹,也不知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袁邑揚輕聲喟歎,有些落寞。「雲兒與凌兒不同,雲兒的雙眼失明是小弟造成的,看到她,小弟便心如蟻蝕,這輩子小弟都對雲兒有愧,永遠也無法償還。」
雖說傷了她純屬無心,但傷害既已造成,他也不會推卸責任。
只恨當時與盜賊打鬥時並未留意到雲兒的安危,才會誤傷了雲兒,造成無法彌補的缺憾,他這輩子都愧疚於心。
「老大哥不是要勾起你傷痛的回憶,你當初也是路見不平,一片好意搭救雲見,雲兒不會怪你的。老大哥只是奇怪你會把凌兒帶在身邊,卻把雲兒托給我代為照顧。」蘇文野相信只要袁邑揚願意,他同樣可以把雙眼失明的雲兒帶在身邊照料得很好。
情字難解,可憐的雲兒,苦苦等待,終是一場空。
「江湖險惡,可能時時有危險,小弟已經害得雲兒雙眼失明,不該再讓雲兒跟小弟涉險。」為什麼不帶雲兒行走江湖,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也只能以此為借口了。
「難道你對雲兒就只有愧疚?」蘇文野進一步逼問。
「這些年來小弟已將雲兒視為妹妹,除了愧疚之外還有關心,雲兒能過得快樂就是小弟最大的心願。」這是心裡的實話。
蘇文野聞此言,決定為義女說話。「但雲兒對你——」
袁邑揚不願多談地岔開話題,「對了,老大哥,凌兒身上有一黑石令牌,頗為特殊,約如掌心般大小,摸起來冰冰涼涼的,不僅雕有祥雲的圖樣,還刻了個『雲』字。如果能知道令牌出自何門何派,也就能讓凌兒早日回去,這樣才能勾起凌兒的回憶。」他知道老大哥要說的是什麼,但說了,一切就不可能如昔,現在的關係最好,他不要也不想改變。
給不起蘇雲兒要的,他只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蘇文野歎息。他當然希望雲兒能與邑揚結成連理,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
懂得適可而止,蘇文野也不再提義女。「聽你這麼說,的確是很特別,可以讓老大哥看看那塊令牌嗎?」
他行走江湖多年,見識過不少怪異的東西,或許他會知道令牌是何門何派所有也不一定。
「令牌在凌兒身上。」袁邑揚說道,他竟也開始想她此刻在做什麼。
好奇心一被挑起,蘇文野一刻也坐不住,拍了拍袁邑揚的肩。「走吧,老大哥等不及要看令牌了!」
袁邑揚輕笑地從大石上彈跳而起。「好,我們這就去!」
第四章
韓霜獨自一人坐在湖畔,她脫下鞋襪,將赤足浸入湖水,看著四周的湖光山色,她的心情極好。
可能是受到蘇雲兒那番話的影響,她竟也思量起她與袁邑陽的關係。
他冷漠少言,身形偉岸、外貌俊逸,看起來傲氣十足,這樣的他實在不容易親近,甚至冷漠得嚇人,但她卻覺得他很有魅力。
他是她失憶後第一個見到的男人,慌亂的她非但不排斥,反而緊跟著他,怕他遺棄。
不曉得為什麼,她就是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她看得出來袁邑揚一開始頗為難,但後來還是好心的收留她,並幫助她打聽來歷。
多日的相處下來,她漸能融入他冷漠的性情之中,有時她不禁懷疑失憶前自己的本性是否也如他一般。
欣賞袁邑揚孤傲的魅力是一回事,而要與這樣的他相處且少有磨擦才是最大的挑戰。
照理說她本不該為袁邑揚的感情事煩惱,然而蘇雲兒與袁邑揚之間的關係似乎不像外表看來的簡單,蘇雲兒真的只是蘇文野的義女和袁邑揚口中的妹妹嗎?
看樣子蘇雲兒已愛慕袁邑揚多年,而袁邑揚呢?
袁邑揚沒理由不愛上蘇雲兒這般柔情似水的嬌弱女子,蘇雲兒對他的愛意是如此明白,他居然能那麼狠心只當她是妹妹?!
她看得出來蘇文野很欣賞袁邑揚,他定會希望把義女托付給袁邑揚,郎才女貌,而蘇雲兒今年也已一十八,他們為什麼還繼續蹉跎呢?
不懂!
她忽然覺得心煩,自己幹嘛無聊到去猜測袁邑揚與蘇雲兒的終身大事呢?關她什麼事嘛!終有一天她會找回自己離開袁邑揚的。
心中突然泛起淡淡失落,為誰?是因為終有一天會離開袁邑揚嗎?
「凌兒。」袁邑揚遠遠走來,就見她愣愣地看著湖面發呆。「想什麼想得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