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匆匆地將早已準備妥當的畫架轉了向,她在色盤上調了幾個顏色,腳邊的手提式銅箱中,全是作畫必備的用具。
苦纏了新婚老公一個多月,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他點頭答應讓她畫他的裸體,如果今天她不好好把握住機會,萬一他反悔了,她可虧大了。
「傲?」苦喚不至,她皺皺俏鼻,怕他又藉口推托,於是一溜煙的跑出浴室,打算親自去抓他進來。
「傲——呃——」質料硬挺的西裝褲,正以一種極為煽情的方式,滑過他的粗腰,再掛到臀部,她無意瞥上一眼,就再也捨不得移開視線了。
雖說他們每晚都睡在同一張床上,肌膚相親、肢體交纏,可她從不曾在天光大亮亮的白天,專注地研究過他的軀體。
瞿傲的嘴角微揚,裝作沒發現小妻子垂涎的目光,逕自脫他的衣服。
「啊!」當男性大手撫上她纖細的玉頸,那一刻,她幾乎是難耐慾火地逸出一道喘息。
窘迫難堪的急轉過身子,她的臉蛋漲成豬肝色。
「水,不是放好了嗎?」一絲微乎其微的笑意閃過他的瞳孔,瞿傲沉著聲問。
「對、對呀!」慕海澄的小腦袋垂在胸前,邁開的腳步有些慌亂。
踏入熱氣蒸騰的浴室,他也不囉嗦,直挺挺地走向足以媲美泳池的浴缸。
「洗得自然一點,我要開始畫了。」定定浮動的心神,她拿起畫筆,先是粗略地打出他的輪廓,然後再就細部描摹。
他的眼睛狹長,相當具有東方美:他的睫毛捲翹而濃密,總讓許多女人相形失色;他的鼻子既挺且高:他的嘴唇單薄卻不失性感……他的……他的……
「你會不會覺得太熱了?」她熱得快發瘋了!
「不會。」慾火焚身的人又不是他。
「哦,那……繼續。」她擦去額頭上的一層粉汗,口乾舌燥的現象不見絲毫改善。
他的肩膀寬闊得像是扛得起整片天;他的胸膛厚實得彷彿子彈穿不透;他的腰身剛好、他的腹肌結實、他的大腿強健……
「不行!」毅然決然地暫時擱下畫筆,慕海澄匆匆跑出浴室,回來時手上多了一杯冰水。「我覺得很熱。」
瞿傲的肩微聳,不置可否。
「好,現在把你的手放到胸口。」她命令道。
好整以暇的望著她,他完全不聽指揮,悠然自得的洗他的澡。
一顆顆澄澈晶瑩的水珠,覆在他黝黑健康的肌膚上,隨著他小幅度的動作,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你確定不要一起來?」邪惡的勾起笑,他百般誘惑著她。
「不要!」咬咬牙,她忍住撲上去的衝動,暗咒著他的居心不良,干擾她作畫。
水聲乍響,他突然站起身子——
「赫!」幾乎瀕臨斷弦邊緣的抽氣聲頓時響起。「你幹嘛!?」
用過,跟親眼目睹,真的是兩回事!慕海澄呆呆瞪著他兩腿間雄壯的男性象徵,始終消褪不去的紅潮,此刻更是囂張地延伸到她的肩頸、四肢。
「拿沐浴乳。」言簡意賅。
「喔、喔!」咕嚕咕嚕地灌掉大杯冰水,她好努力地想集中精神在她的畫紙上,可惜那個身為模特兒的男人,不斷地釋放出誘人的電波,害她塗塗抹抹了老半天,終於——
「傲……」可憐兮兮的嬌嗓。
「嗯哼。」他輕應,含笑的目光栘向她。
「我畫不下去了……」原來畫裸男是這麼艱巨的任務,尤其,這個裸男還是她最愛的男人!
「所以……所以……我可不可以……」訥訥的囁嚅著,她圓睜著眼,渴望的看著他。
哎哎哎,慕海澄,你的骨氣呢?你的堅持呢?你的毅力呢?
大方的張開雙臂,瞿傲得逞的笑說:「那就一起來吧!」
下一秒鐘,她哪管什麼畫下畫、作業不作業的,輕盈的身子先撲向她老公再說!
終曲
半年後,當慕海澄交出她嘔心瀝血的畢業作品時,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鏡!
因為,這幅號稱是他們美術系創系以來,極品之一的畫作,竟是她有史以來最正常的一幅畫!
「滿意了?」握著愛妻的小手,瞿傲絲毫不在意別人打量的眼光,他的心只放在一個女人身上。
「不錯啊!」慕海澄退開兩步,觀賞著牆上正在展覽的作品,小臉洋溢著亮麗光采。
一名男子赤裸著上半身,從愛妻身後攬住她,大大的手掌貼合在微凸的小腹上,兩人四日交接,相視一笑,深情盡在不言中……
雖然畫紙上的年輕男女,臉蛋、長相皆因光影模糊而看不分明,不過那佔了絕大版面的男人,其壯碩的體魄、修長的身材,仍是讓賞畫者忍不住想流口水。
「哇,這男的好酷!」
一群剛進大學的新鮮人,紛紛湧進會館,群聚在一幅題為「幸福」的畫作前,討論不休。
「對啊,他的氣質真特別!」
「好想當他的女朋友……」
笑笑的與他們錯身而過,慕海澄協同新婚夫婿,步下階梯。
「不畫裸體的了?」將她緊扣在懷中,瞿傲低問。
她最初遠渡重洋,飛抵美國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要畫一幅他的裸體畫嚼?
「不了。」誤打誤撞之下,她尋覓到了最愛,那已經足夠了。
「確定?」
「嗯。」她重重點了一個頭,「你太搶手了,我怕裸畫一流傳出去,會有太多女人擠破傲毆大門,跟我搶老公、跟孩子搶爸爸!」
事實上,是她一點也不想讓其他女人看見她老公的身體。
那是專屬於她的!
「呵——」瞿傲陡然笑開了,摟住她的的肩,他說:「回家吧!」
有她在的地方,都叫天堂,感謝老天,讓他擁有了她!
感謝老天,讓他們擁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