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逃避責任,而是勇於面對;他沒有排擠她與韋德,更沒有一絲的懷疑,只 是拚命地想補償、想說服她留下。
雖然,那並不是為了私人感情。
雷夏風對她沒有愛情,只有師生的感情。
這是她感到寂寞的原因嗎?
但是她對雷夏風……手指不自覺地觸上被雷夏風不經意吻到的面頰,全然的冰涼只 是讓人感到更加難過。
她對雷夏風有意外的感情存在嗎?
所以她遲遲說不出口,無法告訴雷夏風,說一切只不過是她的惡作劇,他根本沒有 必要負起任何責任。
可她無法承受魔法解除後帶來的空虛。
當謊言被拆穿之後,想必雷夏風定不會再如此對待她。
他不會對她關懷備至、噓寒問暖,更不會成天陪著她和韋德到處遊玩,也不可能將 她接到雷家住下。
這就是她說謊的代價嗎?欺騙了雷夏風,卻得賠上自己的心。
直至今日,她才明白,與雷夏風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已是她拋棄不了的回憶與期待 ……***
「找我有什麼事?」
雷夕恆自窗邊起身,將手中的原文書放回架上,回身看了眼侷促不安的七弟,發出 低音重複問道:「我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雷夏風被房內沉重的氣氛悶得不知該如何開口,聽見雷夕恆出聲,他很快地回道: 「呃,三哥,我是想請問你,那個……打針引起的瘀青要怎麼處理?」
「打針引起的?」雷夕恆瞥了眼雷夏風,「什麼時候打的針?」
「今天晚上的事。」
「那就別用力揉它,止血後熱敷就行了。」雷夕恆兀自翻看其它書籍,對於七弟的 不安只當沒看見,反正自個兒被列為兄弟間的異類又不是頭一天的事。「就這個問題? 」
「啊!是……呃,不是,我……那個……」
「有什麼問題就說清楚!」雷夕恆受不了雷夏風吞吞吐吐的說話方式,索性打斷他 ,「如果你是想問我那孩子的問題,就清楚地說出來。」
他並不是個要求嚴謹的人,也習慣優閒度日,但是當旁人妨礙到他獨處時,他總會 巴不得立刻把事情解決,好讓礙事的人離開。
而現在,眼前的雷夏風就是個例子。
他並不是討厭自家兄弟,對他們他可說是沒啥偏見,但倒也不像其它人之間那麼熱 絡,他最不喜歡的是強迫推銷的溫情,除此之外的事情,他都可以用最和善的態度來面 對。
「對、對不起。」雷夏風乾笑了兩聲,「我只是好奇而已,關於韋德和我的血緣關 系……」雖然他並不想懷疑展思音,但是好奇心仍舊驅使著他發問。
「如果單純用外表判斷的話,他確實像你的孩子。」雷夕恆很乾脆地響應。
「這個我也很清楚,因為他實在長得和我太像了。」末了,雷夏風忍不住自言自語 起來:「果然三年前的那天……」
「三年前怎麼了?」雷夕恆沒有漏掉雷夏風的獨白,「你三年前就跟那個女人發生 過關係了?」
「啊!我……」雷夏風慌張地應道:「不是的,那天我喝醉了,所以才會……我也 很吃驚,因為我完全沒有印象。」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三年前,你到底跟那個女人做過愛沒有?」
雷夕恆問得直截了當,教雷夏風尷尬得直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呃,我想是……有吧。」雷夏風無力地點頭應道。
「如果以三年前來算,那個孩子現在幾歲?」雷夕恆難得大發善心地撥出一小部分 的耐心,為自家兄弟解解謎題。
「韋德他已經兩歲了,不過我不清楚出生日期。」雷夏風老實地招認。
「兩歲加上懷胎十月,理論上是你的孩子沒錯。」雷夕恆轉身在沙發上坐下,「如 果你還有疑問,可以比對血型,再不然去驗驗DNA也行,那是最準確的。」
「果然是這樣嗎?」雷夏風苦笑,「謝謝你,三哥。」
「你懷疑那個孩子不是你的?」雷夕恆微一挑眉,他不認為老實的七弟會懂得懷疑 別人,因為他的爛好人個性根本就和大哥雷少陵有得比——兩個人都善良到無藥可救! 只不過這個七弟還多了份不知打哪兒遺傳來的正義感。
「我不是想懷疑思音,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必要騙我,只是,我不懂她為什麼甘願獨 自撫養孩子也不嫁給我?」雷夏風幽幽長歎。
雷夏風意外地發現,在面對雷夕恆時,他竟然可以侃侃而談,或許是因為雷夕恆從 不主動去招惹事端吧!
「何不去問問那個女人?」雷夕恆對於感情的世界向來陌生,年輕時代是因為忙著 唸書,所以沒空談愛情;成年後則是因為自己選擇離群索居而失去與人的聯繫,但是不 論原因為何,他都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
「我問過思音,但她總是不肯正面回答我。」雷夏風苦笑道:「我想過,也許她是 覺得我不足以依靠,所以才不肯嫁給我,寧願自己帶孩子。」
雷夕恆瞟了眼雷夏風,「你想娶她?」看來這個七弟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純情青年 了,他開始談戀愛、開始注意起女人……雷夏風納悶問道:「那不是當然的嗎?她都生 了我的孩子了。」
「重點不是孩子。」雷夕恆收回對雷夏風的評語,看來他還是太高估自己的七弟了 ,這個小鬼根本還弄不清結婚的意義何在,說不定那個女人就是看出這一點才遲遲不肯 點頭。
「三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雷夏風反問:「重點不是孩子,那是什麼?」
「自己去想。」雷夕恆無情地打斷雷夏風的問題,「我沒空當心理醫生,更沒興趣 插手你們的家務事。」
「三哥!」雷夏風知道,雷夕恆一定是發現什麼問題了,但為什麼他不肯說出來? 他現在就差那臨門一腳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