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也根本沒給她機會猶豫,便抓住她的腳踝。
「啊——好痛!不要了……」一陣椎心蝕骨之痛襲來,害她淚水一串串落下。
「再忍著點。」不知為何,他好像也跟著痛了起來。
「快住手……你底到會不會醫呀?還說有點痛,簡直是痛死了!」安淇痛得趴下緊 摟著納格的腰。
他又用力推了好幾下,才輕輕放下她的腳,「你看,這不就好了?」
「嗚……」她吸吸鼻子,滿臉的淚痕。
「還痛嗎?」他伸出大手輕輕抹掉她臉上的淚水,關心的問。
「嗯……」她哽咽的試著移動腳。
納恪立刻阻止道:「別亂動,現在只是把筋骨歸位,但骨膜還在發炎,過兩天才會 好。」
「真的?」想起剛才那要命的痛,她就委屈得還想哭。
「別哭了,保證過兩天就消腫。」看她哭得像個小可憐,讓他不自覺聲音也溫柔許 多。
反正痛也痛過了,還能怎樣?只是滿臉淚痕、全身泥巴,怪不舒服的。安淇看看四 周,雖然簡陋卻很整潔,不禁有些奢望的間:「請問你這裡有沒有浴室?」
「在那邊。」納格指指屋後。
啥?太好了!真怕他會說要到外面的河邊洗澡。
「我想洗澡。」她身上沾的泥巴都快干了,再不清理恐怕洗不掉哩!
他立刻跑到屋後張羅。
過了一會兒,他才跑回來抱安淇進浴室,指著架子上的衣物說:「你沒有換洗衣物 ,暫時穿我的吧!」
「謝謝!」她禮貌的點頭。
「需要什麼再告訴我。」他丟下這句話便退了出去。
安淇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這浴室美呆了,一邊是泉水山壁,另兩邊有大石和花草 做屏障,充滿了大自然氣息,比起硬邦邦的磁磚好多了。
她還喜出望外的發現浴室裡有水龍頭、洗髮精、沐浴乳、牙膏、牙刷等現代用品, 看來她在這荒山野地可以洗個舒服的澡。
令令令整整四十分鐘後,安淇總算清洗乾淨,換上那件過於寬大的上衣走到門口, 發現在空地上的納恪背著她,不知在做什麼。
「嗨!」她站在門口輕聲打招呼。
納格回過頭一看,寬鬆的衣衫透過夕陽的餘輝,使她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
他趕緊回過神,不敢看她的頸部以下,卻又發現地那張小臉有著嫵媚,也有如鄰家 女孩般的清秀氣質,不禁再次怔忡了。
他怎麼一副癡呆相?該不會是住在深山裡太久沒見過美女吧?真可憐!
安淇故意輕咳道:「你在做什麼?」
「做晚餐。」他收回混亂的心神,努力把視線集中在鍋子裡的食物。
「太好了,除了早餐,我就沒吃過什麼了,現在正餓得慌呢!」她迫不及待想跑過 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她還沒邁開腳步,就發覺身體騰空,整個人已被納格迅速的抱到餐椅上。
這時,納格除了聞列飯菜香、草香、樹葉香以外,還多了一種女人的香味,心想, 為什麼這女人身上有股不同於一般女人的香味?
而安淇只聞到那冒出陣陣白煙的食物香氣,「嗯——好香!這是什麼?」
「這是煎雞肉卷,如果餓的話,你先吃好了,」雖然他正被她的芳香困擾著,仍盡 量保持平靜的語調開口。
她看著餐桌上的食物,暗暗鬆了一口氣,慶幸除了生菜沙拉外,其餘都是熟的,她 還真怕他會拿塊血淋淋的生肉叫她啃呢!
她嘗了一口烤牛肉、炒豆莢,還有海鮮飯,每道菜都加了天然香料,再以最簡單方 式烹調,吃進嘴單簡直是人間美味。
「泰山,你怎麼會煮這麼好吃的萊?」她驚喜的讚美,這比她原先想像的好上幾百 倍。
他愣了一下,似乎不太習慣有人這樣稱呼他,「只是家常拉丁菜餚。」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拉丁菜餚。」安淇甜甜一笑。
他有點意外抬頭道:「我還以為台灣人不喜歡拉丁菜餚。」
「你怎麼知道我是台灣人?」她詫異地望著納格,不記得自己有告訴過他。
他依舊平靜地說:「我猜的。」
「猜的?你憑哪一點猜測我是台灣人?」想不到這野地泰山也有兩下子眼光。
「海邊有各國來的遊客,看久了自然就會辨識不同國家的人。」說完,他也開始坐 下來吃晚餐。
「我叫安淇。」她主動自我介紹,畢竟這幾天還得和人家相處。
「一般遊客是不會到這裡的,你跑來做什麼?」他—向對別人的事沒什麼興趣,但 他還是問了。
「我是學攝影的,覺得這裡的風景優美,想拍一些原始景觀的照片。」她微笑回道 。
她那粉色的唇辦笑得真甜、真美,有股教人嘗一口的原始衝動。
真糟糕!他從不亂對女人產生遐想,為何獨獨對她胡思亂想呢?
深吸一口氣,納格強穩住不寧的心神,又低頭默默吃晚餐。
令令令吃完晚餐後,安淇懶懶的打了個呵欠,「好累喔!」
一大早扛著十公斤的背包跋山涉水,在歷經差點被槍殺、摔跤又被嚇個半死的情況 下,現在不累才怪。
他馬上指著角落的床鋪說:「你去休息吧!」
她望著屋內唯一的床,好奇的問:「我睡了你的床,那你要睡哪?」
「我打地鋪就好。」他拿了張毯子攤在地上,倒頭就睡。
啊!果然是泰山本色,怎麼睡都可以。
這一夜,安洪沉沉入睡,半丁點夢都沒有,不過卻在破曉時分,被蟲嗚鳥叫給吵醒 了。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爬起來,走到屋外就忍不住郁卒的歎了口氣。
咦!她定晴一看,那不是泰山嗎?他怎麼閉上雙眼盤坐著,活像老僧人定的怪模樣 ?她好奇地走近,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麼?
突然他雙眼張開瞪著她。
「啊!」她嚇了一跳,隨即回過神來,以研究的目光貼近他問:「早!你在做什麼 ?」
「我正在靜坐冥想。」他又聞到那股女人香,感覺身上的平靜正一點一滴在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