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一幕,紀語甜終於嘗到了心如刀割的滋味,她本想轉身離開,但卻又頓 住了步伐,不想就這麼離開。
說不定這只是一個誤會,她要把一切弄個清楚!
下定決心後,紀語甜鼓起勇氣推門而入,大步走了進去。
一看見她,蕭之硯兩道濃眉立刻擰了起來。
「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
他的質問,令紀語甜一陣啞口,而他仍擁著金思嘉的舉動,更是令她的心泛起陣陣 刺痛。
如果現在告訴他,她特地為他煮了一桌的好菜,只怕他也不會領情吧!
見她答不出話來,蕭之硯也沒有繼續追問,只對她說道:「你先出去。」
紀語甜的心一陣抽緊,臉色更顯蒼白。
他被她撞見了現在這個場面,不但沒有半句解釋,竟然還要她離開?!
「可是……她……你們……我……」她試著想問清楚他和金思嘉的關係,但卻心痛 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思嘉的事情與你無關,你不要多管閒事。」蕭之硯的眉心擰得更緊,護擁著金思 嘉的姿態也更明顯了。
與她無關?別多管閒事?紀語甜蒼白著臉,踉蹌地退了幾步。
原來,她對他來說,根本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原來她在他心中的份量,一點也比 不上金思嘉!
「我知道了……我走就是了……」她像抹失了心的遊魂,踏著虛浮的步伐轉身離開 。
直到走出優策廣告公司的大門,心碎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下,鹹鹹的、苦苦的,傷 痛的滋味……***
窗外夜色漆黑,冷風陣陣,屋子裡頭雖然溫暖,但是紀語甜卻覺得她的心比外頭的 寒風還冷。
她的懷裡揣了個抱枕,整個人可憐兮兮地蜷縮在沙發上,望著餐桌上的飯菜掉眼淚 。
那一桌精心烹調的晚餐,如今看來簡直就是個笑話!
虧她今天下午還一邊煮菜,一邊想像著當他發現她為他所做的這一切時,會有多麼 的驚喜與感動,她甚至還忍不住想像,他或許會以一個纏綿深切的熱吻來感謝她。
她腦中所構築出來的想像是這麼的美好,誰知道實際上卻……回想起他的態度,以 及他擁著金思嘉的畫面,眼淚就像壞掉的水龍頭似的,滴滴答答地落個不停。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小丑,挖空心思地想討好他,以為賣力的表現可以得到他 的掌聲,沒想到他卻連當個觀眾也不願,讓她一個人在舞台上演著可悲的獨角戲……是 她太傻、太自作多情了嗎?
可是,他在寒冷的夜晚,特地到冰凍刺骨的溪水中替她找回那隻手環,難道沒有半 點意義?
他向她索取的那個吻,難道也不代表什麼?
她不相信!叫她怎麼能相信?如果他對她沒有半絲情意,怎麼會特地為她找回手環 ?又怎麼會吻得如此熾熱而纏綿?
可是……如果他對她是有情的,剛才又怎麼會沉著臉趕她走,連一句解釋的話也沒 有?
他的態度,不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嗎?
他憐惜地擁著金思嘉,卻皺著眉頭叫她離開,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紀語甜悲傷地開了一瓶紅酒,為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
這酒是梁韻韻特地送給她的,原本是要用來增添用餐時的情調與氣氛,現在正好用 來借酒澆愁。
她一口氣喝掉半杯,酒入愁腸,情緒變得更加悲切,眼淚更是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 有停過。
「我是個笨蛋,我真是個大笨蛋!」她傷心地咒罵著自己。
早在她第一次在咖啡館裡看見蕭之硯和金思嘉時,就覺得他們看起來十分登對,而 攝影棚那些工作人員的對話,更早已透露出他們之間的關係。
是她自己不願意面對現實,是她自己要心存奢想的,怪得了誰?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自作多情,只能怪她的心不爭氣,這麼容易就陷了進去,愛他 愛得無法自拔……***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門鈴聲持續不 斷地響了大約三分鐘,才終於傳進紀語甜因酒精作用而變得遲鈍的腦子。
「來了、來了……」
她嘟囔著,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連問也沒問一聲,就直接開了門,半點應有的戒 心也沒有。
開門的動作雖然不大,但是對於喝得半醉的她而言。就好像被人猛然推了一把,整 個人重心不穩地往後仰倒。
「小心!」
蕭之硯眼明手快地接住她,將她軟綿綿的身子摟在懷裡,同時聞到了一陣撲鼻的酒 味。
「老天,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不多,才一瓶而已,韻韻只給我一瓶,而且還是很小瓶的那種,韻韻好小氣,對 不對?」
紀語甜一邊說著,一邊將全身的重量全賴在蕭之硯身上,他健碩的身材倚靠起來好 舒服。
蕭之硯有些無奈地將她打橫抱起,放到沙發上。
將她安頓好之後,他正想鬆手,沒想到她卻緊摟住他不放。
「不要,我不要你走!」她嚷著。
「語甜,你喝醉了。」
「亂講,我才沒有喝醉,我知道你是蕭之硯,更知道我是煮了飯卻沒人來吃的可憐 蟲,你看,我很清醒吧!」
蕭之硯聞言瞥了餐桌一眼,桌上那一道道豐盛的菜,令他愧疚不已。
「人家這麼努力地做了一桌的菜,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你卻趕我走……你 好壞,都不理我……嗚鳴鳴……我好可憐……」紀語甜哭喪著臉,一個勁兒地訴苦。
「我沒有不理你,只是當時的情況,我不得不要你先離開。」蕭之硯說道,「在你 來之前,思嘉才剛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是她爸媽出車禍重傷,她的情緒整個崩潰了 ,我必須先安撫她才行。」
紀語甜根本沒在聽他解釋,只叨叨絮絮地訴說自己滿腹的委屈。
「沒良心的臭男人……大壞蛋……腳踏兩條船……把我當成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