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到我的書房談吧!」馮尚啟轉身告訴妻子。「芳詠,麻煩你泡兩杯茶送進來,澄兒,你先回房間去。」
何芳詠走進廚房,先泡了兩杯茶送到書房給他們,然後又回到廚房,為澄兒煮點東西。
※※※
何芳詠端著稀飯和一些清淡小菜,敲了敲馮澄兒的房門。「澄兒,我可以進來嗎?
」
「你有什麼事嗎?」
「我端了碗稀飯和一些菜來給你吃,還有一些話我想和你談一談。」何芳詠隔著房門說。
馮澄兒下床,走過去將門打開,然後又回到床上。「你有什麼話想說?」
何芳詠將稀飯端了進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要不要先把稀飯吃了,我等一下再來。」
「不用了,你想說什麼。」
「澄兒,你是尚啟最疼的女兒,我希望你不要再讓他為你操心了。」這幾天她看著尚啟為了澄兒的事,整個人憔悴了許多,這並不是她所想要的結果。「如果你真的無法接受我,只要你開口說一聲,我會馬上離開這個家。」這是她昨天晚上想了一整夜才做出的決定。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馮澄兒不太相信的問。
「因為我是真的愛你父親,我不忍他再為了我們之間的事而左右為難,弄得心力交瘁,這不是我想要的。」。
「你……」
「澄兒,我知道你一直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我,無法接受任何一個女人來代替你母親的地位。但是我只想告訴你,你母親在你父親的心中,永遠不會被任何人給取代,就算是我也一樣。尚啟更不會因為我,而不再愛你。」何芳詠只想告訴她這一句話。「稀飯涼了,你趕快吃吧!我先出去了。」
馮澄兒看著何芳詠的背影想著,如果她離開了,爸爸過得會快樂嗎?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
「晉先生,我能知道你和我女兒是怎麼認識的嗎?」
「我是因為找我妹妹,徵信社給了錯誤的情報抓錯人,才會認識你女兒。」
「那你想跟我談澄兒的什麼事呢?」馮尚啟從來都沒想過,他和他女兒之間的事情,需要和另一個男人談。
「我已經聽過你女兒談起你再婚的事。」
馮尚啟無奈的點點頭。「她一直很無法接受。」
「其實她的心裡只是害怕,害怕她最愛的父親不再疼她、愛她,不再屬於她一個人。」
「我再婚並不表示我不再愛她。」
「但她並不這麼想。」
馮尚啟重重的歎了口氣。「澄兒一直都是個很貼心又懂事的女兒,我真的不知道她會為了這件事產生這麼大的反應。」
「所以你就必須將更多的精神和關心放在她的身上,讓她明白就算你再結婚,對她的愛也不會減少一絲一毫。」
「我知道,這陣子我是太疏忽她了。」
晉羿站起來。「很晚了,我不打擾了。」
「晉先生,我真的很感謝你。」
晉羿漠然的搖搖頭,走出了書房,這或許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管閒事吧!
第四章
每天準時到學校上課,下了課馬上回家。
學校期末考快到了,她得將這陣子荒廢掉的功課給補回來。
馮澄兒知道是晉羿改變了她,他的那一席話如當頭棒喝狠狠的將她給打醒,然後又聽了何芳詠的那一些話,讓她開始去檢討她自己的反應和行為。
雖然她對何芳詠一下子還是不能完全接受,不過她已不會再時時對她怒目相向,像在看待仇人一樣。
「我吃飽了。」馮澄兒站起來。「你們慢慢吃。」
「澄兒,你要不要吃點水果,我去切給你吃。」何芳詠也跟著站起來。
馮澄兒看了她一眼。「不用了,我學校快要期末考了,我想回房間唸書了。」然後就轉身上樓回房間去。
她雖然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那樣的痛恨何芳詠,但一時之間她還是無法和她很親近。
馮尚啟對澄兒這幾天來的改變都看在眼裡,他知道要將父女之間這段日子產生的裂縫縫補起來,還需要一些時間,但不管花多久的時間,他一定要將他乖巧貼心的女兒找回來。
馮尚啟站起來。「芳詠,請你幫我泡兩杯咖啡好嗎?」
「當然好。」何房詠進廚房泡了兩杯咖啡出來。
「我端上去給她,我們父女好久沒在一起喝杯咖啡了。」
「你好好的聊,別再動不動對她大聲吼叫。」
「芳詠.澄兒有一天一定會瞭解你的好,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只要澄兒肯接受我,這些都不算什麼。」
「我先端上去了。」
馮尚啟端著咖啡去敲了女兒的房門。「澄兒,爸爸可以進來嗎?」
「請進。」馮澄兒坐在書桌前,轉過臉,看著端著咖啡進來她房間的父親。
「我們父女好久沒一起喝杯咖啡了,有時間和爸爸喝杯咖啡嗎?」馮尚啟將咖啡放在她的書桌上,自己則往床上坐下。「學校快要考試了嗎?」
「嗯,下星期。」
「書念的怎麼樣?」
「還可以。」
這樣的對話,讓氣氛顯得有些尷尬,但在要開始嚴肅的話題之前,總是需要先找些別的話題。
這段日子他們父女倆的心離的好遠好遠,他必須花更多的時間將這條裂縫修補起來。
「澄兒!」
「爸!」父女倆幾乎同一時間開口,對看了一眼之後,忍不住相視而笑。
「澄兒,你聽爸爸先把話說完。」
「爸,你想說什麼?」
「爸爸知道這陣子你並不好過,我也知道這陣子我疏忽了你很多,你無法接受芳詠當你繼母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可是芳詠真的是個好女人,她在你媽媽過世的那一段時間,幫了我好多,這八年來她一直在我的身邊默默的支持我、幫著我,而她卻從未想過要得到任何的回報。」馮尚啟說到這裡稍稍停了一下。「澄兒,像芳詠這樣的女人,實在很難讓人不為她心動。我為了你的感受,直到你滿十八歲時,我才決定給她一個正式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