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過了一個晚上,芷昀低落的心情還停在胸膛底,一點生氣也沒有,加上睡不好,整張臉是黑暗的,只有不怕死的小佩還敢來惹她,不知道閃一邊去。
像是沒發現她冷淡的聲音和晦暗的臉色一樣,小佩先是詭笑著對她眨眨眼,按著便努起嘴指指一個方向。芷昀自然的朝她暗示的那個位置看去,只見一個男客人正在座位上低頭看著一本書。
除此之外一切正常,她不解的皺著眉用眼睛詢問小佩。
「那個男生你認不認識?」小佩低聲問。
她的問題讓芷昀再看了那個男生一眼,然後搖搖頭有氣無力的問:「他是誰?」
不會又是言之的無聊同學吧?
「我才要問你呢。他一進來就問起你,我還以為你們認識呢。」
聽見小佩的話,芷昀狐疑的朝那個男生看了一眼。就她的記憶中她的確沒見過這個人,為什麼他會問起自己?「他問了些什麼?」
「他問我這裡是不是有個何芷昀,我說有,他就坐下來了。」小佩停了一下又說:「最近真奇怪,你剛遇見九年不見的表哥而他卻不認得你,現在又突然跑出一個認識你而你卻不認識他的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該感到困惑的人應該是芷昀,她也沒料到接二連三會發生這種事。
「你知道嗎?」小佩皺著眉頭想,「我在猜,說不定這個人也是你的親戚……」
「不會吧……」她哪來那麼多的親戚?在台北,她就只有兩個年紀和她相彷的親戚,一個是前幾天見到的言之,另一個就是她最不願意想起的人,而眼前這個自動找上門來的人絕不會是那個和自己一見面就結下深仇大恨的葉言中。
「真的,搞不好他就是那個小時候被你罵哭的表哥。」小佩有信心的抱胸說著,「他可能聽到你的言之表哥說你女大十八變,所以趕緊跑來證實一下。」
「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吧。」芷昀馬上否決她的猜測,「我和你打賭,那個討厭鬼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她比小佩更有信心。
「憑什麼?」
「第一,我們兩個一見面就犯沖,加上我把他罵哭的事,他這輩子絕不會想再看見我;第二,這個人和那個病懨懨的葉言中一點都不像,兩個人差太多了。」
小佩連忙打斷她:「欸!話別說得這麼早。你別忘了你印象中的葉言中是九年前那個,連你都可以有這麼大的改變,為什麼葉言中不能變?更何況你心裡喜歡得要命的葉言之你都差點認不出來,又怎麼敢說他不會是葉言中?」
芷昀斜著眼看小佩。「你這句話足什麼意思?」
「本來就是嘛,你都可以從一隻圓滾滾的小肥豬變成一個苗條美麗的女人,為什麼病貓不能變帥哥?」
「他那樣也叫帥哥?」芷昀不屑的揚起眉毛。鬥起嘴來便忘記葉言之已經有了女朋友的煩惱事,這倒也不失是個好方法。
「拜託!你是老眼昏花了或心中只有葉言之便愚忠的以為全天下只有葉言之最帥?要我看,這個男的比葉言之要好看幾十倍。」
「拜託!老眼昏花的是你自己吧,這樣的男生你就覺得帥?」
「他不帥嗎?」小佩不服氣的兩手叉腰,像是隨時準備為自己的眼光力搏到底。「我可是近距離和他說過話的,他身高要比葉言之高、身材要比葉言之好、長相比葉言之有男人氣概,總而言之無一不比葉言之強上百倍。」
芷昀好笑的看著略微激動的小佩,「你是怎麼了?把言之貶成這樣,他是得罪你啦?」
聽到芷昀的話,小佩也覺得自己似乎過頭了些,竟把好友的夢中情人貶成一文不值,可她又忍不住笑起來。「哎呀!反正我覺得這個男生很帥就是了,你快去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好不好?」
「你想怎麼樣?」芷昀笑睨著她,「你別忘了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喔。」
「有男朋友又怎樣?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爬,遇到更好的對象當然要汰舊換新嘍!」
「你說真的?」芷昀斜著眼指著小佩,她才不相信小佩會這麼花心。再說她還是,得小佩現在的男朋友要比這個男生好,就是不懂為什麼小佩硬是覺得葉言之比不上這個男生。
為了滿足小佩的好奇心,也證明自己沒錯,芷昀拿了一壺水上前。
「對不起,可以幫你加個白開水嗎?」她的話打斷了低頭看書的男孩子,他抬起頭,芷昀只覺得眼前一亮,像是一道陽光照在眼前。連她都覺得心裡的感覺好誇張。
但是……好吧,她承認他是長得不錯,濃黑而漂亮的眉型帶著英氣,大而清亮有神的眼睛,像西方人一樣高的鼻子從兩眉之間直順而下,市底下是一張連女生都想擁有的美麗嘴唇……哇!她的人生到底……怎麼回事?竟然有幸見到兩個這麼帥的男生,一個是九年前的言之,一個是眼前的男生。
以前她總認為只有言之才是書裡的男主角,不過她不得老實說今天這個男生要比現在的言之更適合當男主角。剛才一定是因為她沒有注意看,才會懷疑小佩的審美眼光。
然而,從這張足以讓許多少女吐血而亡的偶像臉來看,他更不可能是葉言中了,那個討厭鬼再怎麼變也不可能會變成這個模樣!
見她才說要幫自己加水,下一刻卻瞪著自己靈魂出竅,葉言中笑著自動把桌上的水杯拿起來。
直到發現眼前不斷晃動的杯子,芷昀才想到自己是要來幹什麼的。只是被他逮到自己看著他發呆,真是太糗了。她紅著臉,輕輕咳了一下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把水倒在他的杯子裡。幸好倒水的時候手沒有發抖。
倒完水後本想快溜免得又出糗,但為了證明他不是葉言中,她站走了腳步。在葉言中詢問的眼神下,問:「你找何芷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