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那祝岱融怎麼辦?\"葉星故意窘她,\"難道你想棄他不顧了?\"
祝穎炎緊咬嘴唇,臉色由紅轉白,自知理虧卻不願認錯。\"我……我就不信除了他,就沒人能幫我們。\"
葉星這一次真正開懷大笑,她懷抱住她的腰,把臉頰埋入她的耳側。
\"傻瓜!除了他當然還有別人!但是你會錯過最好的!不過沒有關係,我們有等待的耐心。而且我知道有種人最擅口是心非,婁傑就是!\"她拉住她的手,帶她出巷。到達巷口時,葉星突然湊到祝穎炎的耳邊道:\"你信不信,婁傑在說大話。如果你真的在他面前脫光衣服,他會噴著鼻血暈倒!\"\"撒謊!\"祝穎炎一臉疑惑。
\"賭一千塊!我們回去試驗。\"葉星賊笑。
\"我又不是白癡,為了一千塊出賣--\"祝穎炎突然頓住,在葉星早一步跳離的舉動中了悟,她跟著大跳、大叫,葉星卻已飛奔去街對面停泊的汽車。
\"哇!臭葉星,你竟敢耍我?你不要跑,站住……\"
兩個女孩爽朗的嬉笑彷彿感染了月色,映照得孤寂的城市也變得分外溫柔。
第三章
傍晚時分,坐在屋頂沐浴夕陽似乎已成了一種習慣,而這個習慣的形成卻是因為對葉昱的思念--對於這一點,雷薩深信不疑。
空氣中的熱度幾乎快蒸發掉身體裡含有的所有水份,汗漬滲透白衫,使得布料緊貼皮膚,隱約呈顯結實的肌肉。雷薩仍是一動不動,雙手後枕,平躺於琉璃瓦上,遙望天際,享受著天然\"桑拿\"。
記得葉星最愛坐在屋頂欣賞夕陽,在凝肅的暮色中思考問題;而他的習慣可以說純粹是一種模仿,重疊她的喜好追隨記憶,讓思念變得更真實,更深刻。蘊動的氣流讓他忍不住微側腦袋,虛幻間彷彿又看到她修長的身影伴於他的身側,俊美的臉上揚著貫有的自信笑容。雷薩微笑著輕歎,眸光轉迎天空,在遙望中不知不覺地變柔、變暖。他似乎隨時隨地都能\"看\"得到她。他知道,只要心中有她,即便分離,他永遠不會覺得寂寞。
聽說,她曾在所有人面前揚言要逮住他,然後擰斷他的脖子。標準的葉星式怨恨。誰都不會相信,葉星的憤怒指數是他所期望的,而事實令他滿意之至。呵,似乎他的自虐傾向在與她分離的兩年之中有增無減呢。他清楚,葉星的怨恨程度能證明他在她心中的潛在地位,只有她在意或是印象深刻的人才可能引發她的情緒,否則,即便被拋出外太空也不會得到她的憐惜一瞥。她與葉漠的僵持就是最好的例證。葉家人的血液中都藏著漠然及冷酷,這是本性。
其實,葉星的一舉一動一直在他的關注之下,但她不會知道。他實在不敢靠近,也不能靠近。他瞭解自己,更瞭解她。若留在的她身邊,他--定會出於本能去干涉她,將她呵護備至,加以保護。對於喜歡的女人,這純屬自然反應。但葉星不會認同,她會將他的本能統統歸列入她所唾棄的款項之內,所以選擇暫離是正確的。
離開並非放棄。正如他離開前回答葉沙的問題:\"她想闖世界,我給她時間,適當時會再回來,那時的我會在她心中有所不同。\"
--必須有所不同。
天色開始轉暗,遠處的雲層間傳來隱約轟鳴雷聲,有一道閃電劃破暮色,映亮一方天地。雷薩右腕上的手錶開始震動。
時針、分針、鈔針重疊,六點整。手腕皮膚被表內的震動器震得發麻,關去感應電源,雷薩翻身坐起,悶熱的氣流迎撲而過,濕發隨風拂動。雷聲伴著閃電不斷,預示著又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遠處的雷聲中似還夾雜著另一種咆哮由遠至近,側耳細聽,那囂張的轟鳴比雷公更狂傲。雷薩笑一笑,起身輕盈跨越屋簷,縱身躍下,純白的休閒服如蝴蝶撲翅般在空中飛舞。喔,順便一提,這又是一項他新養成的習慣。因為葉星從不喜歡走樓梯。
穿過後院,翻過圍牆,腳跟立穩水泥人行道的瞬間,一輛怒噴尾氣的漆黑重型機車同時急剎於他的身側,時間、位置配合的天衣無縫,讓人忍不住為駕車者的高超技術拍手叫絕。
\"馬不停蹄的征戰賽事讓你的駕馭能力提高不少。\"雷薩帶笑擊掌。他的純白與駕車者的深黑形成對比,卻同樣亮麗得難以言喻。駕車者熄掉引擎,用腳跟踢下支架,穩固住車身,正欲取下頭盔開口回答,被隱藏於身後突然躥出的人搶了主導權。
\"老大的話會讓我慪死,瞧他這種龜爬式的行車速度居然還能被點評為亞洲賽車界最具實力的超級霸主,真是笑死人。\"一身粉色吊帶褲,腳登厚底運動鞋,可愛如洋娃娃的韓諾去掉頭盔扔去前座,邊整理劉海邊敏捷跳下車座,然後一掌狠拍上駕車者的肩。
\"池田劍,別得意,什麼時候我們比一場,我會讓全世界的人明白真正霸主的實力。如今已是嬌俏可愛的美女橫行的時代,徒有虛名者還是靠邊涼快比較好。\"
被襲擊的池田劍取下頭盔圈環左腰,難得未戴墨鏡的黑眸中能清晰辨認出戲謔的光芒。雷薩審視著他的笑容,搜尋記憶中他曾笑過的次數。
\"雷薩,可否借你的洗手間一用?隨地嘔吐應該會被罰款吧?\"他躲開在面前不斷忽閃的小手,\"自稱嬌俏可愛的二十八歲\'老\'女人實在讓人有些胃痛。\"
\"喔?比那個憎恨日本人的二十歲小妹妹還讓你胃痛嗎?\"韓諾立刻得意洋洋地反將一軍,也成功地看到池田劍變了臉色。呵,聰明如她怎會中計翻臉?百年難得抓住一次的把柄,此時不用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