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盈不認為在床上和他談天是個好主意,因為床往往會引人遐思,於是她在他身旁席地坐下,但突來的一股異味令情況尷尬了起來。
「你說過什麼都不做的。」水盈皺著眉頭,她永遠不會錯認那個味道。
「我可什麼都沒做。」任軒馬上為自己辯護。
「你……都濕了。」她瞅著他那兒說道。
任軒飛快的低頭往下望,果然那地方不但凸起,甚至已有幾抹潮意將靛藍色的西裝褲給染得深藍。
而那抹深藍是那麼明顯,像在嘲笑他。
「這樣憋在裡面,一定很難受吧!」水盈望著他那兒若有所思的說著。
任軒止不住兩頰臊紅。天啊!二十七歲的老男人了,還這樣丟臉。
「你別直盯著它看好不好。」他極力克制想伸手遮掩的衝動,有點惱羞成怒。
「對不起。」水盈訕訕地道。「可是它就在我面前。」想想,又心有不甘的補上一句。
任軒高坐在椅子上,水盈卻斜對著他席地而坐,低頭看只能看到他的腳,仰頭看他又嫌太累,最舒服的平視就會看到他的褲襠間。
任軒一起身,將椅子移了位,空出了個空間給自己坐下。
這下他們的目光在空中交會。
沉默瀰漫在兩人之間。
「你在想什麼?」任軒率先開口問道。他想盡辦法上來,不是只為了和她大眼瞪小眼。
「呃……沒什麼,你不會想知道的。」水盈隨口說著。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會想知道?」任軒挑起一道濃眉。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你不會想知道……算了,現在不是討論莊子哲學的時候。水盈想著。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真的很難過的話,也許我的浴室可以借你用一下。」水盈說得誠摯萬分。
聞言,任軒翻了翻白眼。這個可惡的女人,她竟建議他在她的浴室自慰?!
「憑什麼?」他繃著一張臉。
「什麼憑什麼?」水盈偏頭,眨著大眼,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憑什麼由你挑起的慾望得由我自己平息。」任軒說得認真,彷彿他的質疑是全天下最有道理的。
「我挑起?」水盈微微皺眉。「你這樣說並不公平,我可什麼都沒做。」
「你什麼都不用做,它就會為你勃起、為你高舉,追切得想要取悅你。」他凝視她,說出來的話像有魔咒似地迷惑了她的心緒。
水盈紅了雙頰。
「你該走了,快把水喝掉吧!」她微顫著手將水杯移近他。
任軒抓住水杯,同時抓住水盈的纖柔素手,而後他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緩緩將她的手舉至唇邊,輕含住她的手指頭。
水盈垂下雙睫,身子像觸電般輕顫,試圖將手縮回,他卻不肯放。
「幫我。」任軒在她掌心舔玩、呢喃著。那兩個字像電流般的流過身體,撞擊進心坎裡;昔日歡愛的親匿與快感的記憶,在此刻甦醒。
「幫你什麼?」在說話的同時,水盈就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了。他要她幫他……解放。
「幫我弄……我想念你的手。」任軒啃咬著她的手,因為太過於激動了,以至於咬疼她了。
「你說過什麼都不做的。」水盈蹙起雙眉。
「我知道我說過什麼,我什麼都不做,你來做,好嗎?」他低訴著,望著她的雙眸似乎因痛苦而迷濛。
水盈想著。他教導她認識慾望,她所知道、所學會的一切全來自他。他們在一起的一個多月裡,遇到她不方便的時候,他教她用手、用嘴、用她身體任何一個地方取悅他。
她知道慾望難以紓解的難過。
與他分手後,她曾被那股慾望無法得到滿足的空虛逼得幾欲發狂。
獨自一人躺在大床上,她曾被噬人的孤獨與思念折磨得淚流滿面。
她咬牙忍著每個淚濕枕畔的夜,才熬過這些。
「盈,幫我……」任軒已迫不及待的拉著她的手摩挲著他的腫脹,他的身體等不及地偎近她,雙眼亦陶醉不已的微瞇,而後乾脆閉上。
「任軒,你真的確定要我幫你。」水盈感受著他的火熱,手心下的它飽含生命力的鼓動著,似迫不及待地想吸引她對它的關注。
「嗯……」任軒因醉人的愉悅呻吟了起來。「任憑你擺,只要幫我解決這團熱火。」
「任憑我擺。」水盈喃喃重複。
「是啊……它悶得好久了,快把拉鏈拉下,掏它出來……感覺水盈久未行動,任軒睜開眼,打算幫她解開褲頭的束縛,卻恰恰迎上她潑得他滿臉的冷水。
他愣住,動也不動,兩秒後,看清她手裡拿著的馬克杯。
她竟拿冷水潑他?!
「呃……我想你的那團熱火應該解決了吧!」水盈嚥了嚥口水,迎上他幽深難解得有點駭人的雙眸,小心翼翼、強自鎮定的開口。
任軒十分緩慢的點了頭,發上、眉上、臉上,甚至連眼睫毛上都掛著滴落的水珠。
「很高興我幫上忙了。」她對他微微頷首。
任軒只是同樣很緩慢的再點一次頭,雙眼始終充滿危險地直睨著她。
水盈再也無法從容自若地面對他莫測高深的雙眼和不言不語的恐怖神情,遂道:「我去拿條毛巾給你擦擦臉。」她起身,倉皇的只想馬上離開這氣氛凝滯的地方。
水盈在浴室猛眨眼,猛吸了幾口氣後,才拿著毛巾出去,任軒也起身了,一手拿著公事包一手掛著外套。
「擦擦臉再走吧!」水盈的聲音低啞得連自己都嚇一跳。
「不用了。」他開門走了出去,臨走時望了她一眼,目光顯得冷漠而疏離。
看著被輕柔帶上的房門,水盈恍惚的跌坐到地上,在她再次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她正拿著毛巾拭著自己撲簌簌落下的淚。
她嘗試哭出聲,她的聲音沙啞低沉得難聽。
而後,她將毛巾塞在自己嘴裡,嗚咽而模糊的哭聲迴盪在小小的空間裡,教人若不經意聽聞,也要隨之心酸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