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會見還要上班,真的沒有時間了。」她轉身,柔柔地說著。
「遲到一下沒有關係吧!」他額頭抵著她的,手又不安分得想由衣服下擺摸上去。
「不行!遲到會被扣錢的。」水盈制止他的手。
「我給你錢。」他衝口而出,一出口就後悔了。
水盈面無表情,激情完全冷卻。
「我道歉,我是無心的。」任軒反握住她的手,飛快地說。
他道歉!這倒新鮮了。水盈想著。
「我原諒你的無心,不過我真的要去晾衣服了。」水盈冷然地道。
任軒像突然被燙著似地鬆了手,而水盈則是漠然地轉身離去,克制不住地微揚起嘴角。
其實她並沒有生氣,尤其他又已經道歉了。
她真的生氣的時候,他一點也不理會她;她沒有生氣的時候,他卻小心翼翼的,真是奇怪。
水盈聳聳肩,由脫水機裡拿出衣服繼續晾,卻瞥見被遺忘在陽台一角的粉紅小內褲。
她失神了好一會兒,才將它高高晾起。
自助餐店裡略嫌冷清,人潮沒有平日下班時間來得多,置於牆上高架的電視機裡,美女主播正播報著整點新聞。
水盈邊吃邊看著,雖然看著誰又以怎樣殘忍的手法殺了誰,誰又失手被捕,卻無一絲悔意的畫面,但確實在不適合在用餐時收看。
「盈,天氣這麼好,我們明天去海水浴場玩,你說好不好?」任軒將她的注意力轉移過來。
海水浴場,不是每次去都得玩上一整天嗎?水盈想著。
「不行,我明天中午有事。」
任軒俊臉皺成一團。「盈,你怎麼可以有事,我們能見面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埋怨著。
不多?晚餐加睡前一小時都給他,她覺得已經很多了啊!水盈自顧自地扒了口飯。
「不管什麼事,取消它,你不是最喜歡看海,我們明天就去北海岸的海天俱樂部,那邊的沙灘又乾淨又漂亮,你一定會喜歡的,中午和晚餐就吃意大利菜和法國菜,我都已經訂好了。」任軒滔滔不絕,說得眉飛色舞。
水盈放慢口中咀嚼的速度,艱難地吞下原本還覺得很不錯的食物,紙盤裡的菜變得不再吸引人,電視裡女主播甜美的聲音在耳邊嗡嗡地響,水盈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任軒。」她放下碗筷。
「嗯。」
「你找其他人去吧!那麼貴的地方,我負擔不起。」水盈心平氣和、柔柔地說著。
「盈,這是我帶你去的,所有的消費自然由我……」
「我們說好所有花費都要各付各的。」水盈淡淡地提醒他。
「可是……」看著水盈平靜卻堅定的神情,任軒道:「好吧!我懂了,我會取消那邊的訂位,我們明天就去陽明山上走走吧!」
「中午以前回得來嗎?」她重新端起飯碗問著。
任軒蹙起眉頭,「你中午到底有什麼事,難道就不能取消嗎了」
「不行,很早就跟人家說好的。」
「什麼事?」
告訴他是聯誼恐怕不妙。水盈道:「其實也沒什麼事,不過就大夥兒相約吃頓飯罷了。」
「我跟你去。」任軒毅然說道。
「不行。」水盈搖頭。帶著男伴去聯誼,而且還是任軒,她一定會被晴瑤念死。
「為什麼不行?」任軒挑起一道眉毛。
「你去會很奇怪。」
「將我介紹給你朋友認識,不就不奇怪了。」
「不行、不行!還是會很奇怪。」水盈猛搖頭。
「你為什麼千方百計不讓我去?」任軒雙眼瞇起,狐疑地問道。
「你幹嘛一定要去?」
「因為我一刻都捨不得離開你啊!你陪我的時間總是好短、好短。」任軒略帶哀怨的貼心話就這麼自然地脫口而出。
真可悲,以前總是他那些女友們怨他忙,沒時間好好陪她們,現在他忙,水盈卻更忙。任軒想著。
「只是中午吃一下飯而已,下午和晚上還是可以陪你啊!」他的話讓水盈心軟了。
她也想不去啊!但她的照片早讓男方看過了,若臨時失約,怕晴瑤不好做人。
「不要去啦!」任軒幾乎是在撒嬌了。
「任軒,我答應人家了。」
「那帶我去,你的朋友可以認識我,我也可以認識你的朋友。」他眨著充滿期待的晶亮雙眸。
該怎麼打消他突來的熱情呢?水盈頓覺無力。「我吃飽了。」她起身收拾著桌上的菜盤、碗筷,唯今之計,只有先想辦法轉開這個話題。
「既然我們明天中午有事,我看就先別去陽明山了,先去看個早場電影,你說怎麼樣?」走在映著落日餘暉的街道上,任軒仍是滿臉的興致盎然。
耳尖地聽到他說的話,水盈輕歎口氣。「任軒,是我有事,不是我們,你得自己找事做。」
「搞什麼?又不是要去相親,為什麼老是拒絕我?」任軒不平地說著。
此時,他看見水盈閃躲、心虛的眼神。
「你不會是真的要去相親吧!」他雙眼危險地瞇起,眼裡寫滿了警告。
「那不是相親,只是一般的聯誼,吃吃飯、大家認識一下罷了。」
「你忘了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啊!我不許你去。」任軒強勢地說著,為表自己的堅決,他用力攬住她的腰,攬得緊緊的。
「不許?」水盈皺了皺秀眉。
「對,不許。」
「我想我要做什麼事應該不需要你的允許。」
「江水盈!」他威脅地低吼。
水盈置若罔聞。
「你不能這樣對我,告訴我你不會去那個該死的相親。」
水盈不想理他。麵包店就在前方,上班時間也快到了。
「江水盈!」
「任軒,」她轉身面對他。「我記得你以前都是很講理的。」
「那是因為你以前都很聽我的話。」任軒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
水盈翻了翻白眼。「我要進去上班了,明天中午我有事,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話,就找別的女伴,看是要去俱樂部還是看電影,我預祝你們玩得盡興。」臨進門前,她表情凝重地說著。
任軒雙拳緊握,恨得氣血幾乎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