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婚約?一年後保證離婚?」他瞇起了眼,深思地打量著她,看來她比他想像中還要難纏有心機。
「一年內,你要做我的丈夫--名副其實的。」縈縈心海裡竄過一陣顫慄,不明白自己何以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或者她對他真的不是無慾無求吧,當機會來到,她還是不想放棄,不想放棄和展敬軒做一年夫妻的機會。
「只要你做到這一點,一年後無條件離婚,我們分道揚鑣,我絕對不會再以任何借口來糾纏你。」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他犀利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的眼。
「我明白。我在要求和你做一年的夫妻,只要一年……」一年的時間夠她回味一輩子了吧?一年的時間每天都可以看見他,那已經是她的奢望了吧!
「你不是我要的女人!」他的回答斬釘截鐵!
「我知道……」她的回答滿是苦澀。故意忽略胸口處那巨大的痛楚,堅定地昂起頭,生平第一次為她的愛情做了一點努力。「我只要一年,一年後你就得到完全的自由!再也不用覺得虧欠我哥哥半分半毫!」
縈縈知道這樣說很卑鄙,她是在利用展敬軒的弱點來威脅他,可是她也別無他法,為了可以留在他身邊一年……
「我答應你。」展敬軒看著她,目光犀利而冷硬。他倒要看看,在這一年裡她又會耍些什麼花樣。他們兄妹倆商量好的嗎?一個拿恩情來逼迫他,一個妄想用眼淚來打動他?
他要他們知道,敢算計展敬軒的人不會有好下場--她會敗得很慘!他展敬軒要報答鄭豪,但絕對不受他們的威脅!如果鄭縈縈真的愛他,那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悲哀!
縈縈看著那張冷酷無情的臉,看著展敬軒眼裡閃過的厭惡和憎恨,他答應的話語,並無法讓她感到一絲絲雀躍。她知道,在自己這無理的要求背後,她要付出的可能是最慘重的代價,或許會賠上她的一生!
可是她無怨無悔,只要可以在他身邊一年,可以繼續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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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的規模龐大到讓縈縈瞠目結舌的地步。展敬軒邀請了許多她根本就不認識的賓客前來觀禮,婚宴也極盡奢華。難道他是真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結婚的消息嗎?
明明這只是為期一年的權宜婚姻,卻辦得好像真的是他今生唯一的婚禮似的;縈縈無法瞭解他的意圖,從婚禮開始到婚宴結束,就一直以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她的新郎。
他今天帥氣挺拔得無人可比,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眸裡一直閃現著炯炯光芒,看著她時也是深情一片,讓她偶爾會忘記他們的約定,沉溺在他動人的眸光裡。
可是她畢竟是清醒的,明白自己絕對不會是他的真愛。那麼他這樣的眼神又是做給誰看的呢?
展敬軒再一次對他的新娘展出愛慕的眼神,任何人都無法看見隱藏在他這張喜悅面具後的真實感情。他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心甘情願娶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如外界傳言受鄭豪的脅迫;他也要讓她記得這個婚禮,記得她曾經如此風光地嫁給他,繼而又很悲慘的成為下堂妻。
鄭縈縈會是他的下堂妻。今天越風光,將來就越悲慘--雖然不知道她是否明白這個道理。今天地穿著純白的、名家設計的禮服,被許多珠寶和鮮花環繞,可在她身上依然看不見一絲貴氣與嬌媚,反而平淡的一如往常。
新娘的眉眼被化妝品勾勒得清晰起來,可是眼眸深處閃動的依然是淡淡的光。只有當她望著他時,會忽然閃出一道清冷和執著,似有深深迷戀的感情。
她愛他,這一點展敬軒不再懷疑。真奇怪她會愛上自己,這個世界上愛他的女人很多,但他不記得自己曾經給過縈縈一點點曖昧的言語或舉動--除了那一次意外的吻除外。
她愛他到底多久了?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總不會就在那一吻之後吧?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在那之前她就愛上他了。
但那無所謂,他根本就不會在意,只要記得他們兄妹是怎麼陷害他、逼迫他就足夠了。他眼神一冷,忽然又變成滿面春風的得意新郎。
賓客們都在疑惑著全台灣最炙手可熱的鑽石王老五之一、被稱為航空業鉅子的展敬軒,怎麼會娶了鄭家最沒沒無聞的小女兒。但是看新郎對新娘熱切的樣子,也不像是一般的政策婚姻,倒是新娘看來並不十分熱忱,對新郎明顯的愛慕只是回以淡淡的反應。
這真是有趣的一對。男的玉樹臨風、氣質非凡,女的則相貌平平、冷漠淡然,他們是如何相愛的,又怎麼走在一起的?
縈縈再也受不了全場質疑的目光,對她身邊的展敬軒說:「我想休息了。」他們已經敬了一回酒,總可以離開了吧?
「再等一會兒,我陪你離開。」展敬軒體貼地握住縈縈的手,細心摩挲她的手心,彷彿在替她減緩壓力。
縈縈驚訝地眨了眨眼,她還以為今夜他不會和她一起度過。
展敬軒再次溫和的對著她微笑,一點都沒有漏掉縈縈眼裡的詫異。「你以為今天晚上我會讓你一個人睡嗎?你不是說要做名副其實的夫妻?」她的話他怎麼可能忘記?
縈縈素淨的臉染上一層紅暈。她是說過那樣的話,也有些期待新婚之夜……但是以他討厭她的程度,會願意和她洞房花燭嗎?
「我不會放過你的。」展敬軒忽然俯身在她耳邊低語,親暱的口氣裡有著一絲邪惡。
她渾身一顫,因為那話裡的曖昧,也因為他口氣裡的恨意。被握住的手心開始出汗,心跳也變得不規律起來。
展敬軒的母親這個時候轉頭和她說話,縈縈只能放下心頭的忐忑,以最溫柔的笑容看著她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