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陰惻惻的聲音響起打斷她的話,「你跟他住?告訴我,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為什麼跟他住?」
齊雅菲倏地停下腳步,一臉惶然的回頭看向皇甫少華。
她一臉茫然地眨動著羽扇般的長睫,半天回不出一句話來……天可憐見,她是真的、真的不知道他們兩人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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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澡坐在書桌前看書,齊雅菲一顆心忐忑的。
她想了半天,覺得黎震大概是覺得她今天中午的行為不夠檢點,所以才會顯得不太高興,甚至為了維護她跟皇甫少華槓上,不曉得他等會兒回來,會不會又氣得把她罵上一頓?
她知道他關心她的方式一向很特別,不過,黎震也真是的,怎麼就愛把她的行為想到壞的方向去呢?
中午的事又不是她想要的!那個皇甫少華就像個橡皮糖似的黏著她不放,被迫跟他關在同一個電梯裡,她能有什麼辦法?
總之,等黎震回來,她一定要跟他說清楚就是了,免得他還以為她是多麼隨便的女孩子。
說曹操曹操就到。
她才想著這件事,黎震開門的聲音就隨即響起。
相處一段時間下來,他的個性她多少也摸個八分熟了……等他來罵人不如她自己主動出去跟他把事情解釋清楚,免得他等會兒更有理由修理她。
「黎大哥……」怎麼燈也不開?齊雅菲先踅到一旁扭開了燈,才開口道:「今天中午的事情其實並不是像你所想像的那樣,事實上……」
突然客廳的大燈全亮,一張扭曲的臉赫然出現在齊雅菲面前。
怎麼搞的?
平時工作到再晚也仍然頂著一副強者姿態的黎震,今晚怎麼看來如此脆弱而蒼白?
「黎大哥,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他勉強睨了她一眼,有氣無力地下令,「快,電視櫃右側有一個醫藥箱,幫我拿兩顆普拿疼來。」
「你頭痛哦?」
工作壓力大,業績壓力也大,偏頭痛早已如影隨形的跟著黎震,然後不定期的發作折磨他。
他本來就不舒服了,今晚卻又有個重要的應酬,偏偏齊飛揚不在台灣,讓他不得不硬撐著出席,而剛交往一個多月的女友小咪卻在此時湊熱鬧鬧脾氣,讓他痛上加痛,簡直到達痛不欲生的地步。
天,他的頭快爆炸了。
他雙手按著太陽穴低吼,「少囉唆,我叫你拿來就拿來,我都快痛死了,你還在磨蹭什麼?」
她很雞婆的走近他,「能不能讓我試試別的方法?」
現在的他只求這一陣一陣的抽痛能夠不再繼續折磨他,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好!
「最好你的方法有效,而不是在延長我痛苦的時間,否則等我好了,我一定叫你好看!」
這男人,都痛到這個地步了還不忘擺高姿態威脅人。
她的小手按上他的肩,讓他轉了個身,背向她。
然後她快速在手上抹了薄荷油,靈巧的指尖便開始在他的太陽穴和頭部的重要穴道認真的按壓起來。
天哪,說不出的舒服!
黎震閉上眼,靜靜的感受著頭皮及頸部在她溫柔的撫摸下逐漸放鬆的舒緩。
薄荷油的綠草香及沁涼感交錯著頭皮每一寸都被無微不至照顧到的舒適感,讓他幾乎要不知不覺地入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
「好多了嗎?」
他點點頭。
謝謝兩字他大概是太久沒用了,在舌尖滾動許久,就是吐不出口。
她又問:「力道如何?」
「還好。」
「應該很舒服吧?」齊雅菲自信地道:「你忘了嗎?我爸爸之前在村子裡是開國術館的,這種推拿的手法,我多少學了幾招。」
他躺在椅背上,強撐睡意,「你剛才出來找我有什麼事?快說!是不是我給你的錢用完了?」
「才不是呢!」齊雅菲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發現他疲憊的眼皮仍是緊閉的,根本看不見她在瞪他,才悻悻然的算了。
「那是什麼事?」
「有天大的事都等明天再說吧。你都已經累成這樣了,我再呱呱叫,不就太缺德了嗎?」
他的那些女友們個個都嫌他太忙,拚命想從他身上壓搾時間,不是要他聽她們講話,就是要他陪他們聊天,而她會那麼體貼人,會把滿肚子的話留到明天再講?
他懷疑。
「真的不講?」
「你以為我在跟你假客氣啊?」
她沒好氣地回答,邊到吧檯邊為他沖了杯茶,遞上前給他。
「喝點熱的,然後早點休息吧……對了,頭痛藥吃多了總是不好,你還是少吃點。我上台北到現在,起碼看你吃過三次以上了。」
「囉唆!」
她柔柔地輕歎一聲,「你看你,就是那麼不討人喜歡,難怪你身邊的女人都留不久,小心變成老妖怪一個,孤孤單單過下半輩子。」
他終於睜開眼,臉上的表情看來十分不服氣,「你又知道我身邊的女人都留不久了!」
齊雅菲伸出手指頭,如數家珍的算了起來,「我剛到台北的時候,一個叫安妮的來這裡找你吵架,過不久,你又跟一個叫Jenny的出雙入對,她天天打電話給你,而今天在電梯裡看到的,又是另一個陌生面孔……哇塞!短短兩個月時間,你居然換了三個女伴耶!這樣還不夠快嗎?」
被她這麼一說,黎震自覺面子掛不住,立刻正經的坐直身子,準備抬出各種理由來為自己辯護。
「你不知道現在的女人很難伺候嗎?脾氣差、小心眼、愛找麻煩又不知體貼,什麼留不住女人!分明是我夠理智,不適合的女人就長痛不如短痛趁早分一分,免得結了婚問題更多!」
「誰叫你專愛找難伺候的女人?」齊雅菲聳聳肩,淡淡地反問他,「再說,嫌人家對你不體貼,你又對人家體貼了嗎?依我看,你對人家老是挑三揀四的,但你自己根本就連真心都不習付出,這種戀愛,會持久才怪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