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小刁忍不住想轉頭看他,但扣住她下顎的手指捏得好緊。
她齜牙咧嘴,但沙逆不為所動,依然緊緊壓制住她的身體。
伊凡試探一問:「你很疼愛她?」
「至少還沒討厭。」
書小刁大眼一瞪,這臭混蛋,講這什麼混話,什麼叫還沒討厭?換言之,倘若玩膩了,就可以把她送出去了是不?
她覺得被傷害了。
「能否拿下她的面紗,介紹認識。」伊凡不管嚴格的禮教,而所謂規範,對他們僅是遊戲,當心血來潮時就好玩的遵守,認為無意義時就視如敝屣,況且沙逆根本就不是中東人,伊凡更不必去避諱。
「不。」沙逆再度冷冷拒絕。
書小刁更不滿,她無法忍耐了,她的工作就是接近伊凡,取得他的信任,然而沙逆卻處處設限。
她忿忿地扯掉面紗,打算跟伊凡攀談,哪知沙逆忽然撈起前方酒杯,迅速含了一口,直接吻住書小刁敞開的小嘴,將酒液哺進她的唇內。
酒液順著她的口,燒進食道;燒進她的胃,也把她的腦袋燒呆掉!
沙逆在做什麼?
趁她呆滯,他替她戴好面紗,遮去她的臉龐,眸光轉而鎖住伊凡,森冷的眸光降至更森冷的冰點。
「她是我的女人。」沙逆再度宣告。
「她『目前』是你的女人。」伊凡不以為意。「有機會的話,還是希望你介紹我倆認識,反正多一個朋友會比多一個敵人來得有意思。」他不死心,並且意有所指他願意等待接收這位小刁姑娘。
沙逆這回倒沒說什麼。
伊凡站起身,爾雅再道:「那麼我先告辭,至於我們的合作案,我希望你慎重考慮,我會再度來拜訪。」他依依不捨地再看書小刁一眼,嘴巴眷戀地說:「小刁小姐,希望我有榮幸目睹你真實的容顏。」
待伊凡離去後,書小刁再也不肯委屈地立刻跳出沙逆的懷抱。
「你在幹什麼?」她忿忿不平地扯掉面紗,氣到抖顫的食指幾乎黏在他鼻尖上。「伊凡對我產生好奇心,他注意到了我,可是你看看你,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做什麼?」沙逆淡淡應聲。「不就做我該做的工作。」
「你的工作是破壞我的計劃嗎?」為了任務,她都肯委屈,可瞧瞧他──沙逆收起慵懶的氣息,取而代之的神情寡淡漠冷。「也許是你的勾魂術超乎我的意料之外。」
「勾魂術?」她狂瞪眼前那張漠然的臉孔,他竟然給她這種答案。「是啊,我是有厲害的勾魂術,我是打算布下陷阱引誘伊凡上勾,可惜我的想法全部被你給破壞掉,我問你,你為什麼要阻止我接近他?」
他異常炯亮的眼像是要吃人似的。「你的意思是我剛才就應該把你轉送出去?!」
「不對嗎?」
他忽然幽冷一笑。「在中東半島上,通姦是死罪。」
「通姦?」她錯愕,好半晌後才回過神來。「你說我跟男人通姦?你有沒有搞錯?說我通姦?」
「打從踏進宴會廳,你的眼睛就只在他身上轉。」
她惱道:「沒錯,我承認第一眼見到他時,被他斯文、溫柔的氣質給嚇了一大跳,可是──」
「你喜歡那種男人?」不待她把話說完,沙逆截口道。
「我……」這怎麼說呢,伊凡跟她直覺上的白馬王子十分的相似,當然一見面就被他的外形所吸引。
「若非我不斷警告你,你可能忘了己身的任務、忘了該扮演的偽裝工作,直接撲進他懷裡去了吧?!」她的吞吐激起他的諷刺。
「你──」書小刁突然閉起嘴巴。
「承認了?」不知為何她的無言已然激怒了他。
小刁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不會吧,你不會當真了吧?」
「什麼東西當真?」
「你不會真的把我當成是你的寵妾,才這樣百般警告我不可以背叛你。」他的口氣不僅帶著酸味,還大有制裁紅杏出牆的意味。
沙逆一愣,隨即自然地遮掩心口的難堪。「你是誰?我會為你吃醋?你也未免太抬舉自己了。」這是哪門子笑話。
「可是你明明……」
「我是在提醒你沒有卸下寵妾這個身份前,最好別妄動。」他專斷說道。
在他蠻橫的命令下,一種奇異的暖流掠過胸臆──怎麼回事?她該為他的無聊指控而生氣,而非讓暖意滲進胸中。
「你多心了,伊凡是我要逮捕的罪犯耶。」但捫心自問,她對伊凡那人並沒有敵視的感覺。
「你最好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
「不用你來警告我──恩雅?」眼角餘光瞥見一縷金髮飄過,雖然一閃即逝,但書小刁喊了出來。
沙逆頓了頓,旋即對空無一人的門外命令道:「你進來。」
恩雅怯顫顫地現身,步伐沉重地走進宴會廳,未經應允私自偷窺是犯了沙逆的大忌,可是她好久沒見到他,實在壓抑不了心中的思念。
「對不起,打擾兩位。」她行禮並且道歉。
「有事?」沙逆臉色不佳,恩雅的舉止愈來愈放縱,這是否也意味她會愈來愈貪婪?
「我……」她貪戀地凝視相思已久的面孔,傾慕又畏懼地說道:「我只是想……想見你……」
「見我何事?」
「我……」她望了望他,又覷了眼書小刁,垂下臉來。
「我先退下好了。」書小刁忙道。人家夫妻講體己話她杵在這裡多殺風景。「你們夫妻好好談談,我先走了。」
聽到夫妻兩字,恩雅臉色霎時一片白。
沙逆沒理會恩雅,卻拽住書小刁的皓腕。「我有同意讓你走?」
「你留我在這裡當電燈泡啊?」恩雅都委屈得快哭出來,他還不安慰安慰小妻子的思慕心情,硬留她做什麼?
「不許走。」
她脾氣倏揚。「你這人簡直不可理喻!」她是在做好事耶!
「小刁,你別走。」恩雅加入他的陣容。「而且,『沙王』的命令是不可以違抗的。」
她扯扯僵掉的臉皮。
「恩雅,我不是你,我跟他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他的命令我沒有必要遵守。」她突然拉起恩雅的小手塞進沙逆的蒲掌內,並且道:「他是你的丈夫,你們才該好好談心,我怎麼可以打擾你們呢?」她送給她一朵鼓勵的微笑。「好啦,就這樣,我不打擾了。」她旋即轉身飛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