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小刁大大鬆了一口氣。
倒是──他們躺在同一張地毯上,這算不算是同床共枕呀?
她不免思索。
記憶中,昨晚兩人不但喝了很多酒,她還罵他罵得極為痛快,並且,兩人似乎還激吻過。
激吻?
阿拉真神呀,又是睡又是吻的,這要傳了出去,恩雅她──「對啊,恩雅,我要怎麼跟人家交代?我先前還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證絕對不搶她男人的,可是我現在卻跟他睡在一塊兒。」她緊張地開始扭動身子,撥開環住她上身的手臂,可是鐵鉗般的手臂卻怎麼也推不開。「喂,你起來了啦,別困著我,喂──」她又推又扯地,但沙逆的手臂硬是不動,緊緊環住她的上身。「沙逆,你睡死了嗎,起來!」
他手臂一縮,把她禁錮得更緊。
「你做什麼啦?」書小刁羞愧地又推又踢。「你太過分了,放開我,讓我起來啦,你別再裝睡了。」
「不放!」沙逆依然閉著眼睛,聲音暗啞地應道。
「不放?」她臉色驟變。「怎麼可以不放,要是被恩雅看見了怎麼辦?我怎麼跟她交代?」好不容易她終於掙出鐵臂,立刻彈起來,打算往前衝。
沙逆大掌一探,迅速攫住她腳踝。
「你幹什麼?」該死,害她差點跌跤。「你別抓著我的腳,啊──」叩,他一用力,她立刻跌坐地毯上。
氣死她了。「你到底在幹什麼?」她怒髮衝冠地指著他怒吼。
沙逆好整以暇地起身,盤坐她面前,跟她相對看。「別老是指責我,這回不對的人是你,沒有得到我的命令你怎麼可以溜?」
「你、你、你……」她氣喘咻咻,小拳頭幾乎要揮出去。不過她最後仍然選擇忍耐,跟他講道理。「偉大的『沙王』大老爺,你還不懂嗎?我們這種樣子要是讓恩雅瞧見,她會誤會的,你的妻子會以為我們之間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她要誤會就讓她誤會,何妨。」他一派無謂。
「你!」書小刁語塞。她真笨呀,怎忘了大沙豬是不管他人死活,只管自己是否愉悅的死種馬,她用恩雅來當擋箭牌當然是個笑話。
要對付這種人只有挑他最忌諱的扎!
書小刁美麗的櫻唇突然彎揚了起來。「沙逆,你明明就不信任女人的,可是怎會對我這麼感興趣,按照你的邏輯觀念,你應該對我避而遠之才對。」
他揚眉,帶著一貫的戲謔反問道:「我對你感興趣,你反倒害怕起來?」
她笑意微僵。「我不是怕,而是不懂。」
「那我就告訴你答案好了。」他垂眼淡笑。「因為你好玩。」
「我好玩?」她愣了愣,美麗的容顏慢慢變得猙獰。「呵呵……好玩,我好玩,好玩……」她一定要宰了他,一定要,這傢伙居然把她當成寵物耍。
她臉上的挑戰光芒難以忽視,沙逆發現自己最愛看她這種表情,每當她氣憤填膺時,就會勾起他降服的念頭。
「好玩?是很好玩哪!可惜我來到金色堡壘可不是讓你玩耍的,再說,倘若真要玩的話,也該由我來玩你才對。」她突然蹦前,出其不意就拽住沙逆的前襟,邪惡地放話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會仇視女人是因為你曾經被女人所傷,對吧?我的直覺沒錯吧,你吃過女人的虧對不對?」
沙逆面容陡地冷下,陰森森地瞅住她。
這妮子知道了什麼?
「哈哈哈,看你的表情我是猜對了,其實這也是應該的,我的直覺向來不出差錯。」她得意洋洋地繼續炫耀:「你這傢伙一定有不堪的過去……」
「你給我住口!」他陰寒下令:「我是什麼人,有誰可以影響我,沒有──」
「你才少說大話!」她不甘示弱來記回馬槍。「依我看來,你被夢魘捆死了,假使你不被過去的記憶所影響,又豈會對女人疑神疑鬼。」
他臉色晦黯得駭人。「這只是疑神疑鬼嗎?你敢發誓你一輩子都不會背叛我?」
「我才不敢發這種誓言。」她想都沒想地回道。
沙逆厲眼一瞇,沒料到書小刁竟然答得這麼坦白。
「你嚇一大跳對不對?」她黑白分明的水瞳有著整到人的快意。「你好意外我會這麼回答你是不?其實這也沒有什麼,我這人就喜歡實話實說罷了,況且我信奉恩怨分明的真理,如果你對我壞,我又怎麼可能對你好,人與人相處我要求公平兩字。」
他不屑一哼。「公平?在我面前誰敢要求公平二字?」
「所以嘍,等你學會公平對待我之後再來要求我發誓好了。這是我的原則。」書小刁站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袍,淘氣地道:「你自個兒就坐在這裡好好反省反省吧,恕不奉陪嘍,等你想通之後再來找我。」她開心地跳出宴會廳,今天能整到沙逆實在是大快人心哪!
她要再狂笑三聲──哈、哈、哈!
書小刁愉悅地跳出走廊,法德迎面走來,一瞧見書小刁便問道:「女人,你有沒有看見沙王?」
「有啊!」她點頭,纖纖玉指往後一比。「他正在宴會廳內閉門思過呢!」
「閉門思過?」法德一愣,隨即瞪大牛眼:「書小刁,我警告你,你要是繼續胡言亂語的話,小心我會把你抬到沙漠埋掉。」她居然敢消遣沙王?!
「放心吧,你永遠不會有這種機會的,因為書小刁我呢,從來不胡言亂語。」她笑咪咪地反駁道。
法德惱極,可又不能對她出手,無計可施之下,只好先到宴會廳找沙王,但書小刁卻反過來抓住他。
「等一等,我想起來有話得問問你。」她拉住他的長袍。
「做什麼?」他甩開她的小手,這妮子完全沒有男女之防,總是這麼的隨心所欲。
書小刁翻了翻白眼,真受不了這些父權教條下的男人。「你別緊張,我只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可以把伊凡給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