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基本的社交舞都跳不好的女人,怎麼有資格進來名媛派對?瞧她連高跟鞋都踩不穩,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肯定是扭傷了腳踝吧?這麼笨的女人,為什麼靳穎風卻將視停留在她身上?
或許,他也和她一樣,覺得那個女人十分可笑吧?
「我三歲時開始學鋼琴,十歲學社交禮儀、十二歲出國留學,直到前兩年才回國,類似這種社交場合我參加過無數次,就從沒像那個女的那麼糗,連一支舞都跳不好,我想她的舞伴一定覺得很難堪吧!」SELINA被冷落許久,好不容易找到了話題,滔滔不絕的說著。
「是嗎?」靳穎風挑了挑眉,轉了個圈,視線掠過SELINA的肩頭,看著身後那個有趣的女人。
他認出她就是剛才在噴水旁的那個女孩。
近距離看她,比方才透過毛玻璃看她更顯得可愛,她的眼睛不是很大,但燦亮的黑眸卻像寶石般吸引著他的注意。
不只她的眼睛,她的五官整個看起來都小小的,細細長長的柳眉、小小微翹的鼻頭、小小紅嫩的唇瓣,組合在一張精緻小巧的瓜子臉上,給人一種細緻且惹人愛憐的感覺。
不過,她的個性似乎和她的臉蛋不太符合,她肯定十分倔強又逞強,明明就不會跳舞,卻偏偏堅持一定要舞完這一曲。
尤其當她在男伴的皮鞋上踩出一個個小窟窿時,她那張可愛的臉蛋透露著抱歉,卻又固執的紅著臉,認真的跟著節拍、踩著舞步,好像不把那男人的腳給踩爛絕不罷休似的……
「穎風──」SELINA的手不知何時游移到他的胸前,「你覺得我如何?」她將裸露出一大半的碩大胸脯貼向他。
「妳……」他挑眉,拉開了她的手,「雖然妳受過高等教育,不過妳的行為舉止卻像高級的交際花。」
「靳穎風你──」
「抱歉,失陪了。」他退了一步,在SELINA發飆之前,迅速離開她的眼前。
「靳穎風!你給我站住──」SELINA大嚷,卻招來周圍注目的眼光,她只好訕訕一笑,立刻退出舞池。
第二章
好不容易才甩掉SELINA,靳穎風的目光迅速搜尋PARTY裡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看見她下了樓,他也立刻跟了上去。
他隨著她的腳步,走向那座噴水池,她又像剛才一樣,不顧形象的坐在石磚上,只是這一次,她抬頭仔細的看了看二樓的窗口,確定沒人在注意她的動作後,她才用力的踢開腳上那雙過時的GUCCI高跟鞋。
「痛死了,根本是那個男的不會帶舞,才害我一直踩到他的腳——」她抱怨著,又將魚尾裙拉高,露出了細長的小腿。
這次不只是腳踝痛而已,她的小腿也酸得凍未條了。
雖然如此,但她還是不能回家!
就這樣兩手空空回去,她鐵定會被梅姊和逍遙哥給扒下一層皮。
他倆為了今天瞎忙了好一陣子,要是她沒挖到什麼八卦,或是拍到什麼精采鏡頭回去,他們就沒辦法向社長交差,交不了差就等著被FIRE,到時他們三人就等著喝西北風了。
「唉……」她大聲的歎著氣。
「唉……」
跟她同頻率的歎氣聲在暗夜裡響起,商爾柔嚇得瞪大了眼。
「誰?是誰?」
她大聲嚷著,但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然後她看見前面的樹叢發出沙沙的聲音,樹影搖曳,映在地上的影子像是駭人的怪獸。
「是誰?有種就出來,不要在那裝神弄鬼的,出來啊!」
商爾柔轉了個身,捉起地上的GUCCI高跟鞋當武器,剛才這雙鞋踩得那個男人快殘廢,現在應該也可以拿來K人K得滿頭包。
風呼呼吹起,樹枝不斷晃動,她一手捉鞋、一手拎著魚尾裙擺,閉上了眼打算逃回大廳裡。
「一、二、三——」她默數三秒,然後往大廳的方向衝去。
誰知她才跑沒幾步,那件礙事的魚尾裙卻阻礙了她的雙腿,她的腳尖踢到了一塊硬物,整個人「砰!」的一聲撲倒在綠色草地上。
「ㄨ——」她摀住了鼻子,連痛都喊不出來了。
「小姐……」
「哇!不要來找我——」
她趴在地上,還沒站起身就聽見鬼在叫她。
「小姐,你還好吧?」
「冤有頭、債有主啊!你要找就去找害死你的人……別來找我……」
嗚……真是見鬼啦!她今晚不只諸事不順,連躲在這裡喘口氣都會遇見鬼!她怎麼這麼倒楣呀?!
「你……」
「南無喝羅但那哆羅夜耶·南無阿唎耶!@#$%……速速遠離——遠離啊!」商爾柔大聲念著從小聽奶奶在佛堂上念的大悲咒,想要驅鬼。
「哈哈——」
靳穎風看著她狼狽的趴在地上,小手還合成槍狀擺在頭頂,好像道士在發功,他終於忍俊不住的狂笑了出來。
笑?
鬼在笑?
商爾柔瞪大眼,悄悄抬起頭。
一個穿著西裝褲的「鬼」杵在她眼前,她沿著褲管往上看,終於看見那張「鬼臉」……
「你……你是……」她的牙齒打顫著。
「我不是鬼。」靳穎風忍不住要澄清。
「你——你是——」她抖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老天,她當然知道他不是鬼,因為她對這張臉印象深刻!
他是靳穎風,靳氏財團的未來接班人,她急切渴望專訪的對象。
靳穎風是靳家的第二代接班人,靳家在台灣的政商關係良好,靳老娶了三個老婆,生了三個兒子,就屬三娘生的靳穎風最爭氣。
這兩年,靳穎風眼光獨到的投資了通訊和網路事業,為靳家的事業再創高峰,靳老準備將靳家的事業全權交棒到靳穎風的手上,搞得靳家的大娘、二娘直跳腳,不停的在媒體上放話。
靳家的新聞,不只是商業雜誌的頭條,更是八卦媒體的最愛。
只是靳穎風行蹤隱密、行事低調,要接近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別提要為他做專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