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你怎麼會在這兒?」她言不由衷的回了單桁隸一笑,不把他眼裡的趣味放在心上,彷彿她真的很習慣走在路上被男人把似的。
「我知道妳公司在附近,所以過來看看,既然妳不打算跟別人去喝咖啡,那妳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吃點東西?」
單桁隸答得也很自然,沒有絲毫的彆扭,既然他們打算用成人的方式交朋友,那就不要有任何的不自在。
「現在嗎?」她今天沒有打扮,雖然看來沒什麼異常,可是采祈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一改多年前的形象,在他面前多點完美,太過平凡的自己讓她有點猶豫。
「是啊!妳還不餓的話,我們也可以喝杯咖啡。」
「我想喝咖啡好了。」至少這樣可以把時間縮短一些,她不希望回家再對著鏡子望上好幾個小時,焦慮的來回走動,只為了準備和他的晚餐之約。「我記得前面好像有一家咖啡店。」
「好啊!妳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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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裡,單桁隸拿著釆祈的平安符把玩著。
「妳真的把這種東西帶在身邊?」
「是啊,只不過多用了一個袋子把它裝起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誤會它是避孕用品了。」她看起來像是已經習慣了這種誤會。
「這平安符似乎很有用,至少妳在紐約的幾年看起來都沒發生什麼大事,是嗎?」
「對,最大的一件你也見過了,從那之後我一直過得還算平順。」她優雅的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希望我今晚不要拉肚子。」
「為什麼?」怎麼話題會移到這兒來?單桁隸看著她的眼寫著疑惑。
「因為我的腸胃不太喜歡咖啡。」
「那妳應該不要點咖啡的啊!」
「卡布奇諾應該比較沒關係,再說我老是想常喝的話,讓自己的身體適應以後應該就不會這樣了。」她微微笑,嘴邊有個梨窩。
「所以妳是個會改變自己去適應環境的人?」單桁隸開始在心裡提醒自己別對她有太多好感,冒失的前來找她已經有些不符他平日的行事風格了。
「因為我知道我改變不了整個環境,這樣有錯嗎?」她反問。
「所以妳沒什麼抱負?」
「我認為不能單只用一件事來判定一個人的生活態度。」
「那只是個問句,不是判決。」看來她這幾年還多了點性格。
「我是個很敏感的人,」她笑著說,「對任何我不喜歡的句子容易反應強烈。」
「妳是在警告我必須小心嗎?」
單桁隸露出迷人的表情,看在采祈眼裡,不禁猜測著這是否是這男人最常用的把戲?在面對每個女人的時候,他只消露出這種表情,就足以把女人迷得暈陶陶。
「你是個有能力照顧自己的成年人,不需要別人的忠告。」她表現得也夠強勢,至少讓單桁隸確認了她和三年前不同。
「看來紐約讓妳改變了不少。」
「應該是時間讓人改變吧?就算我人在台北,我一定也和三年前不一樣。」她不認為是這個環境改變了自己,而是人本來就會變。
「妳還有家人在台北?」單桁隸決定換個話題。
「我哥跟我媽。」
「最近一次回去是什麼時候?」
「已經很久了,大概有一年多沒回去過了。」她並沒有太多經費可以美國、台灣來去自如。
「為什麼?」沒想到單桁隸居然會再追問下去。
因為我很窮啊!機票來回一趟也要花去好幾萬,還不如把錢匯回去給家人用,只是大哥能用到的少之又少,老媽拿去賭的機率還大些,采祈在心裡這麼想著,但沒把這些話說出口。
「也許過陣子有空我會再回去一趟吧!」她轉了個彎說,沒有直接響應他的問題,畢竟自己沒錢的事不需要向這種有錢人訴說,提到錢總讓人感覺小家子氣了些,接著顧左右而言他的說道:「Henry跟你長得很像,他的父母呢?」
「他爸爸是我弟弟。」
「喔?那他媽媽呢?」
「他們離婚了,太年輕就結了婚,所以有些現實在多年後就漸漸的浮現出來,婚姻的維持相對來得困難。」
「現在的人對於維持婚姻多少都有點問題。」
「妳也不相信婚姻嗎?」
「我不相信的是人,而不是婚姻。」她又笑了。
「什麼人讓你這麼失望?」
「我想想……」她做出了一個沉思的表情,然後平靜的開口,「應該是我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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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洗過了澡。坐在床邊,采祈還是得一直深呼吸,她不想讓心情太過愉悅,因為她知道自己表現得很好。至少她看得出來單桁隸眼裡的讚賞。可是她不想懷有人多期望,她知道一旦從雲端落下,下場會和Coco每一次失戀時一樣。
外頭有聲音,聽起來像是Coco回來了,采祈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果真看見她頂著一張大花臉坐在沙發上抽泣著。
「發生什麼事了?妳跟那個拉丁人吵架了嗎?」
Coco只是點頭,接受了采祈的安慰,撲到她懷裡哭了許久。
「我覺得我不應該再戀愛了,我以為這一次可以維持得久一點,可是才七天……才七天,他居然跟我說再見,我到底哪裡做錯了?我認真的面對每一次的相遇,珍惜每一次的機會。到頭來依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和我一起走下去的男人。」
「他怎麼說?」
「還會怎麼說?每次分手都是說沒辦法和我在一起,因為我們的理念不一樣。」說到這兒Coco又快崩潰了。「Lisa,妳告訴我戀愛需要什麼理念?我已經努力的改變自己去迎合他了,他喜歡吃墨西哥食物,我跟他約會這麼久,餐餐都吃墨西哥菜,甚至沒要求過他陪我去吃日本料理,我也想有點個性,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是個很酷的女孩,但我不是啊!難不成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又酷又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