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妳打回來告訴我們妳的電話號碼,我們再打過去嘛!」薛老媽說得倒容易。
「媽,妳哪來的錢啊?我等妳打來可能要等妳中六合彩,還有……不准妳再賭了!妳不是要幫哥娶媳婦嗎?妳不要把他的老婆本部給賭光了。」采祈給了母親一記警告的眼神。
「對啊!媽,采祈也這麼說了,妳以後就不要再賭了,要不然采祈就永遠回不了台灣了。」
采祈以後回台的機票錢還得靠他這個老哥攢咧,要是錢每次都被老媽給偷去賭光。那他可能永遠見不了老妹。
「哥,我在那邊也會盡量打工的,你自己要照顧自己的身體。」采祈回過頭對著哥哥說。
老哥瘦弱的身子實在令人擔憂,曬得黑黑的臉居然還泛黃,害她前陣子猛買保肝丸給他吃,就怕他會累出病來。
「我這麼年輕哪會有什麼事?妳自己也要保重。」
「我知道,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出人頭地的!你放心好了。」
揮揮手向家人道別,薛采祈話雖這麼說,卻在第一次搭飛機時,只差沒被嚇到尿失禁,所有的豪情壯志全在飛機升上高空後消失,直到落地時她還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就連跟親人道別她都沒哭得這麼慘。買的是便宜機票,所以中間需要轉機,經過長時間的飛行,下機時她簡直跟鬼沒兩樣,眼神渙散、髮型全亂,因驚嚇過度而吃不下飯,當她拖著一大堆行李走出機場的那一刻,薛采祈只覺得全身虛軟無力。
但她終究還是打起了精神,以後世界全在她腳下,她一定要努力才行啊!
「紐約!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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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來乍到,加上生活費有限。一開始采祈就打定了主意非找個兼職工作不可。而校園裡還是有些台灣來的留學生,幾位學長人看起來很好,熱情的說要替她介紹工作。
「太好了!我什麼都能做。」
幾個留學生看了她一眼,彼此交換了個竊喜的眼神。像薛采祈這樣的台妹,尤其是沒出過國的,一到紐約來就等於是他們幾個學長眼裡的大餐,而且是那種絕對吃得到的「保證班」。
畢竟這兒離台灣那麼遠,女孩嘛!總是希望有個人可以在身邊依靠,隻身在外孤獨寂寞,這時候也是男人最好的下手時機,再加上薛采祈和其他人不同……
因為她很台!
其他人看得出來家境都還算可以,能出得了國總得需要錢,也不是說其他人就真的多有錢,只是像她這麼窮,一來就四處打聽要找打工的台妹就很少見了。
一般台妹可以從髮型上很容易辨別出來,染髮已經是幾年前的流行了,而薛采祈頭髮上那明顯過期的染髮都長到了肩頭。兩截全然不同的色系就突兀的卡在頭頂上,外加她那一身份開看都很流行,集合在一起就俗得半死的服裝,更讓人肯定她台妹的地位。
更別提她那一口很明顯是在台灣學來的洋文,雖然沒有人能跳出來說自己的腔調有多道地,但是薛采祈那一字一句辛苦拼成的句子,聽來還真夠吃力的,虧她有種跑來紐約留學,看來又是個只會死唸書的女孩,而這樣又土又單純的女孩可是最好把的!
「妳先別急,今天下午有舞會,這樣好了,就由大頭帶妳去好了!」其中一名留學生提議道。
「反正妳才剛來,總是要先適應環境,先到了我們再慢慢談,看看其他人有沒有什麼門路可以介紹給妳,多認識點朋友總會有好處。」另一個人也跟著搭腔,告訴她一定要融入這個環境裡。
采祈心想也有點道理,於是跟著其他人坐上了車,沒多久就到了舞會的所在地。說是舞會她真看不出來到底有誰在跳舞,而且人數遠比想像中要少了許多,全都是華人,屋子裡也的確播放著舞曲,不過裡頭倒是成雙成對的兩兩抱成一團,看起來人人都很熱情,正處於舌吻狀態的人也不少。采祈告訴自己,別太大驚小怪,出了國總是這樣,在台灣壓抑太久,接受了國外開放的思想,她以後對這種畫面都要維持見怪不怪的態度才行。
「采祈,來!這給妳!」那位叫大頭的留學生遞了一杯酒過來給她。
「酒?」采祈聞了聞,懷疑的問。
「對啊!」大頭笑了笑,心裡則想著,當然是要把妳灌醉了才好下手啊!都離妳住的地方那麼遠了,等一下妳醉倒了,由我開車送妳回去,發生什麼事就可以推說是妳情我願,到頭來妳要嘛就跟了我。要是我玩得不爽把妳給甩了,還有其他人接手。
反正離台灣那麼遠,女人總是會想找個人依靠,其他人要是給妳一點溫情,妳用滑壘的都會撲過去跪著求人理妳,到時候大家就一手玩過一手,誰鳥妳在紐約幹了什麼?就算回到台灣,這種醜事也只能推說是感情運不佳,情運不順,玩玩就算!
「不好吧?我……」
「不會喝酒是嗎?哎喲!都滿十八了還要說自己不會喝酒?就是不會喝才要學啊!要不然以後出來玩很難跟其他人打成一片,喝點酒助助興是很普遍的事啊!」大頭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那……好吧!」采祈尷尬的啜了一口。
「才一口?我全都干了耶!」大頭不滿的抗議。
采祈只得硬著頭皮把酒全喝了,既然是出來玩,第一次加入這個大團體,那麼她是應該「合群」一些。
但她並不是不會喝酒,天曉得她從小就跟哥哥還有他那群做工的朋友在一起混,每逢寒暑假她就去工地當雜工,雖然辛苦了點,可是薪水遠比在餐廳裡端盤子要高得多,哥哥的朋友裡多的是原住民,大家都能喝,所以說到要練酒量,她可是練了好幾年了。
大頭一杯杯的喝,眼看著采祈也一杯杯的下肚,可是他意識愈來愈模糊,怎麼她看起來愈來愈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