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我好想你!
你想我嗎?
店員將布裁好放在紙袋內交給他。「先生,總共兩千兩百五。」
「謝謝。」付了帳,鳳京翔繼續往別家店逛去。
背包裡響起手機鈴聲……
「喂?」當他聽到對方說了什麼,臉色陡地一白,嗓音微顫,「好,我馬上趕過去……」話還沒說完,已經急著招計程車。
來到電話中所說的醫院,又問了櫃檯的義工,很快的找到住院大樓,就見軍師和手下站在病房外頭交頭接耳。
「軍師叔叔,爸爸現在怎麼樣了?」鳳京翔急切而慌亂。
眼露憂心的軍師深吸口氣,「情況不太好。」
他心口一沉,「究竟是什麼病?」
「醫生已經初步為幫主照過X光片,發現肺部出現兩公分大的腫瘤,不過還是要等切片報告出來才能認定,但是醫生勸我們還是要盡快進行抗癌藥物的治療。」
腫瘤?!
鳳京翔震懾得說不出話來,手心噙了把冷汗,久久才找到聲音。「你是說爸爸得了……肺癌?可是之前為什麼一點徵兆也沒有呢?這太突然了,說不定是醫生弄錯了……」
「醫生也說有的病人確實會有這種現象,機率很小,但並不是沒有,直到昨天下午,幫主突然覺得胸口不適,氣也喘不過來,才趕緊到醫院掛急診,結果才發現已經拖到這麼嚴重,就連開刀也很危險,只能先做化療和電療來控制癌細胞的擴散,不過被幫主一口拒絕了。」這才是最令人煩惱的。
連爸爸的親信都不表樂觀,鳳京翔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
「我、我去勸爸爸……」
軍師舉起右手,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已經有人在裡頭勸他了。」
「是誰?」
「你進去看就知道了。」說著,並為他開門。
滿臉困惑和驚惶的鳳京翔只好走進病房,自己去找答案,結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媽?」淚光閃爍的睇著此時坐在病床旁,模樣依然纖弱柔美的女人,即便多年不見,他還是認得出自己的親生母親。
見到長大成人的兒子,駱明慧珠淚婆娑的擁住他,宛如小鳥依人。「小翔……你爸爸他……」
「我人還沒死,你哭什麼?」躺在病床上的鳳行海除了手臂上吊著點滴,看起來精神還不錯,根本不相信自己得了癌症。「都快五十歲了,還這麼愛哭,早知道就不讓你來醫院。」
她哀怨淒楚的斜睇著前夫,「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逞什麼強?以前叫你菸不要抽這麼凶,酒不要當開水喝,你偏偏不信邪,現在後悔了吧?你總是不為別人著想……嗚……現在該怎麼辦?你又不聽醫生的話……萬一……萬一……嗚……」夫妻一場,教她怎麼能不感傷?
鳳京翔感染了母親的恐懼和不安,跟著眼酸鼻熱。「媽,我相信醫生一定會有辦法的……他會救爸爸的……」他怎麼也不相信威風凜凜的父親也有臥在病榻上的一天,實在無法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鳳行海被這對母子檔哭到心更煩了。「好了,別哭了行不行?我們都已經離婚了,你根本就不必這樣關心我,當年我……對你並不好……你應該恨我才對。」
直到現在,他才不得不承認,因為他的自私,滿腦子只想到擴展鳳幫的地盤,沒有花太多心思在妻子身上,導致兒子出生後兩人就分開了。
一聲嗚咽逸出駱明慧口中。「我們離婚並不表示我就不愛你了……我只是太害怕,怕哪一天看到你被仇家給殺了……我受不了那樣的煎熬,要不然我早在幾年前就改嫁了……」她滿臉怨懟的哭訴。「你以為真的沒有男人追我嗎?你真的一點都不懂我……嗚……我到底是為了誰……」
他霎時垮下肩頭,面露慚色。「我以為你,你後悔嫁給我了……為什麼這些話你以前都不跟我說呢?要是說了,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誤解了。」
駱明慧有些氣惱了。「跟你說有用嗎?你這個人根本聽不進去……我除了每天掉眼淚,希望你能撥出時間來安慰我,坐下來聽我說句話,還能怎樣?可是……你越來越少回家……還在外面有別的女人……我只有跟你離婚,眼不見為淨……」
「呃,嗯……是我不對。」鳳行海從來不知道她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他的確太沒有替她設想了。
她悄悄走到病床畔,將柔荑覆上他粗糙的大手。
「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
「你真的願意?我是說……如果醫生判斷的沒錯,以後你跟著我會很辛苦,要照顧病人不是簡單的事。」他對前妻滿心愧疚,即便想要破鏡重圓,卻又怕連累她。「我不會勉強……」
「只要你肯聽醫生的話,好好安心治療,不要再管其他的事,我再辛苦也心甘情願。」駱明慧癡情的說。
鳳行海喉頭一窒,不禁咳了咳,粗聲的喝斥,「哼!治療就治療,我鳳行海縱橫道上大半輩子,還會怕這小小的病,我就不信它好不了。」
「嗚嗚……」她喜極而泣。
「我都答應了你還哭,你們這些女人……」
看著父母重歸於好,鳳京翔也是哭得不能自已,然後不動聲色的步出病房,有母親在,爸爸會安然渡過這個難關的。
「軍師叔叔,我爸爸已經同意接受治療了。」他梗聲的宣佈好消息。
守在病房外的人頓時卸下心中的重擔,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可以落下了。「太好了。」軍師釋然的笑了。
他又哭又笑的抹去淚水,「我現在就去找主治醫生,跟他討論我爸接下來的治療問題。」
見他走向護理站,軍師旋即敲了病房的門,開門進去。
「幫主、夫人。」
「你來的正好……」鳳行海左手還緊握著前妻的柔荑,不過他們很快的會再舉行一次婚禮。「幫裡的事就先交由你代理,我是不會寄望那小子擔起重任的。」他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