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真地站在穿衣鏡前整理儀容,畢竟這趟出差讓她暫別公司一個月,她自然要以一種嶄新的面貌面對公司上下的同事。
用手拍平衣服的皺褶時,她不由自主地把手擺在腹部上,突然發覺這個月的月事好似遲了。
她皺起眉頭,「該不會真的……」
一陣既憂又喜的感動倏地竄上心頭。
若是她真的懷孕了,她將會感激老天對她的厚愛;若只是她一時緊張導致月事遲來且希望落空,那她也只能感到失望而已。
「不管了,先去公司吧。」她苦笑地安撫著自己,繼續扯平衣服上的小皺褶。
拿起皮包和趕了一晚才打出的出差報告,她昂然地走出自己的家,迎向忙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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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雲小姐,真的是妳。」娜雲才推開辦公室的大門,她的助理美蘭欣喜若狂地衝到她面前,並且笑逐顏開地對她滔滔不絕說著:「妳終於回來銷假了,我每天都在算日子,算一算妳也該回來了才對。」
娜雲面帶微笑地瞥了美蘭一眼,「妳還是老樣子,每天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個不停。」
美蘭狀似無辜地嘟起嘴巴,「娜雲小姐,我是真的很想念妳耶,」
娜雲微笑地拍一下美蘭的肩膀,「我知道,我瞭解,快去將今天的會議議程交給我吧。」
「好,好。」美蘭欣喜地迅速從她身邊跑開。
娜雲覺得好笑地搖搖頭,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環視著四周的擺設,慶幸和她離開之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光是這一點,美蘭就可說是個稱職的助理。
***
娜雲埋首在等一下開會時所需要的報告中時,辦公室的門出現一道微弱的敲門聲,「請進。」
一道沉穩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到她面前,「娜雲。」
娜雲驚愕地抬起頭,連忙起身注視著前方的男士。「董事長,您……」
董事長面帶著笑容地在娜雲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並伸手往下一指,「妳也坐下。」
娜雲驚惶地坐下來,「董事長,現在離開會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您……」她揣測不出董事長突然出現她辦公室的理由。
董事長的臉上露出一抹頗令人猜疑的笑容,「娜雲,以妳在公司的表現是有目共睹,這一趟出差也深受韓國廠商的讚許……」
娜雲狐疑地直視著董事長,「這是我份內的事,我應該盡力去完成。」
「其中一家公司的董事長對妳讚賞有加,且因為妳的表現而願意讓本公司額外地接到他們這筆訂單。」
董事長詭譎的笑意不斷地在他臉上浮現。
「噢,不知道是哪家廠商?」娜雲欣喜地追問。
「這家廠商不僅下了數目可觀的訂單,這位董事長還特地前來公司,指名要再見妳一面。」董事長始終在賣關子、打謎語。
娜雲質疑地微笑,「董事長,您能不能直接告訴我是哪家廠商?」
董事長雖看出娜雲的疑惑和急切想知道謎底的焦急神情,但臉上仍然刻意掛著深不可測的笑容。
他緩緩起身走到門邊,打開門指著門外,「就是這位董事長。」
娜雲的雙眼因眼前逐漸清晰的身影而睜大。
直到那人越過了董事長的身旁靠近她,她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紊亂的呼吸和怦咚的心跳。
「娜雲。」那人低沉、沙啞的聲音依然迷人。
娜雲整個人癱軟無力地坐回椅子上,頓時茫然、慌亂、不知所措和不安的感覺全齊湧而上,使她忍不住地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突兀的舉動嚇壞了董事長也嚇住元千駿,更使得圍聚在她辦公室外面的職員驚詫不已。
董事長連忙走到元千駿身邊,對他低聲耳語:「對不起,元董事長,剩下的我幫不上忙,你自己看著辦吧。」
「謝了。」元千駿感激地對董事長回眸一笑。
董事長識相地閃出娜雲的辦公室,並對著豎起一雙耳朵想傾聽別人秘密的員工放聲大吼:「看什麼看,還不快點做自己的事!」
他刻意打發掉所有圍觀的職員。
公司的職員皆立即低下頭假裝埋首在自己的工作上,但是他們的好奇心卻不亞於站在娜雲辦公室外沒有打算要移動腳步的董事長。
***
「娜雲,別哭了,好嗎?」元千駿捺著性子安撫著娜雲。
娜雲抬起淚汪汪的雙眼看著他,「你幹嘛還追來台灣?」
「妳還好意思問我,當初不是說好,就算要離開,妳也要等我下了班。」他那溫柔,低沉的聲音因怨憤而提高音調。
「情形不一樣。」娜雲理直氣壯地反駁。
「哪一點不一樣?同樣是拎著行李離開別墅。」他質問她的聲音逐漸加大。
「第一次是我負氣離開,而這一次……」
「這一次是什麼理由,是理所當然嗎?」他氣憤地說著。
「本來就是理所當然,我們說好兩星期……」
說至此,元千駿的怒火又開始在心中燃燒。「兩星期?這期限是妳訂的,不是我!」
他猝然越過桌面抓住她的手,「妳別忘了,兩星期的期限已經延長至二十個星期!」
「二十個星期?」娜雲瞠目結舌地看著他,訝異他還記得那檔事。「你是認真的?」
「季布一諾,生意人說話要算話,每說出的一句話當然要當真。」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平穩而富有危險意味。
「不、不,這不是真的。」娜雲嚇壞,倉皇地猛搖著頭。
「這容不得妳反悔!」他的目光毫不放鬆地緊盯著她。
娜雲嚇得掙脫他的手,從椅子上跳起來,神色驚惶地往後退到身子緊貼在牆上。
此時牆壁的冰冷絕比不上她身上突來的寒顫,「不,不要逼我。」
他冷冷一笑,「當初是妳逼我答應妳的請求,現在我只是要討回妳欠我的二十個星期,又有何不對?」
她不安地搖著頭,「當初我只是想藉此證明我當年的清白,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妳現在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但是我卻認為絕對有此必要,所以妳必須要跟我回去,直到妳懷孕為止!」他說出令她懼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