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說出來聽聽,或許我能出一點小主意,至於行不行得通,還是得看元爺自個兒。」大尹不敢僭越,小心翼翼地探問。
元千駿一直把大尹視為好朋友,毫不懷疑大尹對他的忠誠度。「幾年前我在台灣所認識的一個女人,今天竟然跑到我的辦公室找我,當時害我嚇了一跳。」
「在台灣認識的女人?」大尹頗為吃驚地看著元千駿,「是一個麻煩的女人嗎?若是她帶給您很大的困擾,那交給我去處理,我會逼她回台灣。」
「不!她雖是一個麻煩又帶給我極大困擾的女人,但我不想趕她回台灣。」他強笑以對,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前後矛盾的話。
「這我就不懂了。」大尹不得其解地看著元千駿。
「大尹,你先坐下來,幫我想一想,因為到目前為止,我的腦子呈現一片紊亂,彷彿在剎那間喪失所有思考能力。」他無奈的眼神掩蓋住原本銳利的光彩。
大尹確定元千駿真的碰上棘手問題,要不然以元千駿與生俱來的傲氣與自信,是絕不可能向他求援。大尹連忙在元千駿的對面坐下,「元爺,請說。」
他茫然又忐忑不安地斜睨著大尹,不知道該不該讓大尹知道他的椎心之痛,又該不該將他扯進這困惑中,他不禁沉思著。
大尹看出元千駿有難言之隱,「元爺,若是不方便,您還是……」
他猛然抬眼看著大尹,「我是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男人。」
「啊?」這震撼的事情震得大尹呆愣,不知該作何反應。「您是說您……」
「欸,當年在台灣無意間才知道自己的精蟲稀少得讓我今生無法為人父,但偏偏就在那當兒,身邊有一個女孩欣喜若狂地告訴我,她懷孕了;你看這多可笑。」元千駿的臉上出現一抹苦笑。
「那表示那女孩所懷的不是您的孩子。」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大尹不明白他為什麼一臉困擾。
元千駿冷冷地苦笑兩聲,「問題就是那女孩堅稱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當年我一怒之下丟下她來到這裡,沒想到事隔多年她今天又出現在我的面前。」
「她來這裡找您的麻煩,要您認那個孩子?」大尹激動地問。
「不,孩子早在幾年前就已流掉;她今天對我所提出的要求,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找我的麻煩。」這就是他想不透的癥結處。
「她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大尹很好奇。
「她要我做種馬,做兩星期的種馬!」元千駿耐不住憤怒地狂吼出聲,同時加重最後一句話的語氣。
大尹先是一怔,隨後隱隱苦笑。「這對你來說確實是一種傷害。」
他痛苦且困窘地搖著頭,吐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的目的是什麼?」大尹納悶地探問。
「她要證明當年的清白,證明當年肚子裡的孩子確實是我的。」元千駿深深地吸口氣,撫平此刻紊亂的心緒。
「這……」大尹也感覺此事很棘手,因為正如元千駿所說,都已經事隔多年了,那女孩居然倔強地掛念此事,看來其中必定有誤會之處。大尹若有所思地審視著元千駿,「元爺,最直截了當的解決方法就是您再去做一次檢驗。」
「不!」他搖頭,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被羞辱的檢驗過程,更不願在醫生宣佈同樣的結果時,承受那種椎心之痛。
「要不狠狠地拒絕她。」大尹繼續說,
「不,我對她狠不下這個心。」他不忍地搖搖頭。
從他臉上沉鬱的表情看來,大尹不難猜出他的心裡依然喜歡著那個女孩。「要不就接受她的條件,與她共度兩星期良宵,反正您也不吃虧。」
元千駿沉思不語。
大尹萬般無奈地聳聳肩,「元爺,您這難題我無力為您解決,畢竟感情之事不是選擇題,錯了更正還可以再選;再說事隔多年那女孩會上門討這公道,由此可見當年那件事可能深深地傷害了她。」
元千駿頓悟地抬頭看著大尹,唇邊隱隱綻放出一絲欣然的笑意,「大尹,你說的對,或許當年之事不僅我受了傷,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大尹錯愕地看著他,「元爺。」
「我決定放自己兩個星期的假,大尹,公司方面就暫由你代勞。」元千駿隱隱冷笑,彷彿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獅子。
此時,他心裡打著什麼主意沒人猜得著。
***
元千駿等不及要告訴娜雲他的決定,所以立即趕往娜雲所住的飯店。
問明了娜雲所住的樓層與房間號碼,他來到她的房門前,按下門旁的電鈴。
不一會兒,娜雲即開啟房門,露出一條細縫。「是你!?」娜雲驚訝地看著斜倚在門邊的元千駿,扯下門煉開啟房門,「進來吧。」
元千駿習慣性地以手指撥了撥頭髮,平撫一下忐忑不安的情緒,隨即走進她的房間。「我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噢。」她頗為訝異地回頭看他,唇邊漾著一抹嬌美且帶有譏諷的微笑。「這麼快就做出決定?你還有一天的時間。」
「不了,每一個問題都只有一個答案,不是對就是錯、不是圈就是叉,又何必要想那麼久。」元千駿一口氣說完想說的話。
「是嗎?那結果呢?」娜雲笑盈盈地直視著他。
「我可以答應妳的請求,但是妳也得回答我一個問題;已過了幾年,孩子也沒了,妳為什麼堅持要再提起往事?」元千駿說出自己的疑惑,但心裡並沒有感到舒坦,反而是一陣苦澀。
面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問這個問題,娜雲再也無法容忍,於是憤恨地將身子傾向他,眼中閃著怒火。「你為什麼一直迴避問題,不敢正視問題的癥結?幾年前你只花幾十塊錢弄來一張醫生證明,就將我打入伸手不見五指的冷宮,現在我只是要個孩子而已,這對一個正常的女人來說也是很正常的。」
「問題是,妳不是隨便要個孩子,而且要我的孩子。」他冷冷地接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