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幫你嗎?」心急的新郎還是很樂意幫助每個做不完進度的人。
呂千蓉撥號的玉手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一絲希望的光芒。「你要幫我做公司的事?」
「不,是婚事。」他冷冷的將母親最後一點希望澆熄。
「你知道十二禮包含哪些東西嗎?」她問。
「不知道。」
「你知道結婚要準備米篩嗎?」她挑眉。
「不知道。」
「你知道還要準備哪些東西嗎?」她臉上的笑容已經裂開。
「不知道。」
「那請讓我自己來,謝謝。」呂千蓉搽滿蔻丹的十指,又忍不住往頭上猛抓。
讓他幫忙,只會搞砸。
「好吧……」
於是無所事事的新郎,只好默默下樓關心另一個人的進度。
「英瑞。」凌君堂站在沈英瑞的房門前敲了敲。
「請……請進。」沈英瑞顯然很慌張。
凌少爺大剌剌的進門,沒心思考慮到沈英瑞小鹿亂撞的心情,往小沙發上一坐就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進度。
「你這邊怎樣?」凌君堂看了看其他兩人的進度,臉有點黑。
沈英瑞看著他,臉也黑。「少爺,好像……不是很好,我還在比較菜色。」
「怎麼這麼慢?」他皺眉。
「因為還有一些餐廳的菜單還沒送到,再加上我們的客人好像比想像中還多……所以……」沈英瑞即使又累、又忙、又亂,還是一派溫和的解釋著。
「價錢不必替我爸媽省,反正他們很會賺。」凌君堂看了看他手邊的菜單,再看看表格。「你還不錯,只落後百分之十,加油。」
「謝謝少爺。」除了苦笑,沈英瑞再也找不到其他表情好做。
「需要我幫忙嗎?」新郎官的好意是一律平等、不分有無血緣關係的。
「呃……不……不用了,少爺,謝謝你的好意。」沈英瑞的笑容更苦了。
「我是說真的,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誠摯的看著沈英瑞,殊不知他真誠的話不小心被對方誤想成另一種含意,搞得沈英瑞滿臉通紅。
「真的不用……」少爺從小到大都是茶來張口、飯來伸手,怎麼會知道該怎麼配菜、該怎麼配色,還有要怎麼選用食材等等大小雜事呢?
請他幫忙,只會搞砸。
「你們都拒絕我的好意。」凌君堂皺眉,有點不爽。
「我想……我想大家都是怕你太累吧。」沈英瑞安慰著脾氣不好的心上人,「也許少爺可以去陪陪均安啊,大家都在忙,他應該很無聊吧?」
於是,凌君堂只好默默來到兒子的小書房,看看兒子是不是需要父親的關愛與幫助——即使他忙的不是婚禮的事。
「小肉包?」
「我不會承認你是我爸爸的。」
均安劈頭就是一句充滿怨氣的話。那天搶婚搶輸父親,小傢伙的心裡還在默默記恨。
誰敢說他們不是父子?愛記恨的個性真是如出一轍!
「臭小孩!」凌君堂吼出聲。
「沒禮貌,請你去漱漱口。」小肉包抓到他的小辮子,便使勁拉扯,「我要跟媽媽說,叫她不要跟你結婚,因為你沒禮貌,還會欺負我。」
「你以為你媽會理你嗎?」青筋在凌君堂的頸邊跳動,臉部表情有點抽搐。
「為什麼不會?她愛我!」均安得意的抬高小小的下巴。
「但她最愛的是我。」身為枕邊人的他得意的宣佈。
他可沒有唬爛小肉包,這可是她昨夜在床上討饒時親口說的。
「哼。」均安懶得理他,繼續做功課。
他才不會被敵人說的謊話擾亂軍心,他今天功課很多,沒時間陪閒人鬥嘴。
凌君堂懶懶的踱到兒子身邊,低頭看著他做勞作。
「哈哈哈!」十足十嘲諷的笑聲,「你笨笨,連個三角形都可以剪得歪七扭八的,來,讓可愛的爸爸來幫助小肉包吧。」
均安抬頭瞪他,父子倆視線頓時在空中交纏,激出電光火花。
「這是我的功課,我自己會做。」均安小小的雙手努力揮舞著大剪刀,「沒事快點出去啦,我今天功課很多耶!」
許是因為好強的關係,小肉包做功課時,向來不准別人進他的小書房,但這樣的「命令」並不能成功規範他那個個性討厭的父親,也因此他才不得不默默的容許,某人在他做功課時闖進來。
因為就算他不容許,他那個討人厭的老爸也不會甩他。
不屑的瞥了兒子一眼,凌君堂懶懶的踱出房間,過一會兒,又懶懶的踱進門。
小肉包抬眼看看來人,「你怎麼又來了啦!」
凌君堂睥睨的看著兒子,丟了把剪刀到他桌上。「喏,給你的。」
一把兒童安全剪刀。
「給我這個幹嘛?」均安停下剪紙的動作,看著父親。
「廢話,當然是給你用啊。」
話一丟,凌君堂轉身走人,也懶得多說是因為前幾日看兒子使剪刀使得辛苦,才特地下山幫他買的,照那個呆小孩的個性,肯定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於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只好悄悄親自下山買。
啊,這就是所謂的父子親情吧!凌君堂邊走邊感動的想。
另一方面,均安瞪著那把兒童安全剪刀好一會兒後,才面無表情的把手上的大剪刀放下,換上那把兒童用剪刀,繼續他的勞作。
而感動完了的凌君堂,則是回到他父母那邊查看進度,並再次記錄下他們延遲的進度仍未補齊,再次訊問是否需要幫助,再次催促他們,也再次的……被趕走。
這次比較慘,不是用趕的,是被轟出去的。
最後他們再也受不了,打內線通知凌澍恩,請她把他帶走,並使出「樹恩魔法」,讓這個討人厭的新郎官能安靜點,不要再打擾他們工作。
「澍恩……」凌君堂撒嬌的抱住她。
「你乖乖待在這邊看電視好不好?」累慘了的凌澍恩,倒在床上繼續她的好眠。
前幾天被凌君堂拖著到處跑,他急著拍婚紗照、急著選婚紗和禮服,急著搞定所有事。恰巧她公司最近又特別忙,害她差點過勞死,好不容易今天回到家總算能好好休息,他卻又精力旺盛到讓人想海扁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