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說這種話!」她難以置信道:「那你的未婚妻怎麼辦?你到底把女人當成什麼,又把我當成了什麼人?」
他臉上閃過一抹羞愧,但隨即一咬牙。「心潔,我們這麼久的感情了,你知道我對你的一片心意,你也捨不得的,是不是?」
聽著這麼荒謬的話出自於柏儒文,她難以相信這竟是和她相處數年的男朋友,她覺得很可笑,他講的話竟讓她這麼熟悉,就像是佟學禮早已對她演練了一次似的。
再來還會說什麼?
說他愛她,要她顧及兩人這麼多年的感情?
「心潔,我愛你,從大學畢業到現在已經三年了,難道你不念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分上嗎?」
「所以你就這麼對我?」
「心潔……」
在這時,她有的只剩荒謬的感覺。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也不要來找我了,我們就這樣完了。」
看著他發白的臉,她淡淡的說:「還有,恭喜你要結婚和當爸爸了。」
柏儒文離開了,奇怪的是,她沒有想像中的哀痛難過。
跟平常一樣洗個澡,翻了一下雜誌,睡前再把電視遙控器轉了一圈之後,她就關燈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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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心潔慢條斯理的看了看窗外,外面滴滴答答的下著雨,雨已經下了大半天了,看來還沒有要停的跡象。
「你怎麼了?」佟學禮皺著眉。
「沒有呀,你覺得我有怎麼了嗎?」
他仔細的打量她,沒有放過她任何細小的反應,她平靜自持一如往常,他深思著,也說不出她異於平常的感覺。「只是覺得你今天和平常有點不一樣。」
「是嗎?」她聳聳肩,接過他簽好的合約,順便收起他已喝完的咖啡。「可能是因為我失戀了吧。」
「你什麼?」他大吼一聲,倏地站了起來。
她倒是被他的反應有點嚇一跳,愕然的看著他瞪大的雙眼,她拍了拍胸口。
「幹麼呀,嚇了我一跳。」
一手端著咖啡,一手抱著卷宗,她轉身要離開,他氣急敗壞的越過辦公桌緊抓住她的手臂,她被他一拖,人往後傾,咖啡杯掉落在地上,卷宗也散落一地。
他的手指像燒紅的鐵條似的,箍得她發痛。
「你幹麼?看咖啡都灑了,清潔公司昨天才來打掃的,等會還有新光的葉董事長要來……」
她心疼的看著杯中的咖啡灑在潔白的地毯上,形成難看的污漬,她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別管那該死的地毯了,你剛剛說什麼?」他的聲音有細微不可辨的顫意。
「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說我失戀了,所以才有一點不對勁吧。」她蹙起秀氣的眉。「我並沒有做錯什麼事呀,你又怎麼會覺得我哪裡不對勁?是泡的咖啡不對嗎?還是我打的文件有問題,還是--」
「方心潔,閉嘴!」他不耐的怒吼一聲,當他連名帶姓的叫她,通常都表示他瀕於火山爆發的邊緣了。「你怎麼會失戀了?」
她噤聲了,納悶的看著他,此刻他急迫的盯著她,一對黑眸焦灼的要燒起來了。
「快說!」他不耐煩的又是一吼。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失戀了,科學家研究過,一個人一輩子平均會失戀十二、三次。」
「沒什麼大不了?那你說說還有什麼「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沒有說的。」
她歪著頭想了會,白皙的臉看來很認真的思考,他的心驀地一緊,綰起髮髻、一身灰色套裝的她,看起來有種奇異的單薄和脆弱。
「我想不起來了,還有,總經理,你抓痛我了。」
他猛吸一口氣,鬆開了緊抓著她的手,下意識的幫她揉了揉被他握疼的部分,仍將她的手擱在自己的手中,而她也自然的沒感覺到他這親暱的動作。
「你說你失戀了,你和柏儒文分手了?」
「是。」
「為什麼?」
「他們應該會盡快結婚吧!不然的話,新娘的肚子太大就不好看了。」她簡單明瞭的說。
空氣頓時沉默了,久到她都不自在了,而他只是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平靜清澈的眸子,若有所思的問:「你有愛過他嗎?」
她實在不想回答這麼尖銳又隱私的問題,但他威脅似的握了一下她的手,讓她不得不很認真的思考。
「我當然……當然是對他有感情,我都和他交往三年了。」
而愛?愛他嗎?愛柏儒文嗎?
「有感情並不一定是愛。」
看她仍是空茫的看著他,他不禁歎了一口氣。「如果你有愛過他,為什麼還這麼平靜的接受他要娶別人的事情?」
「我……我不接受我還能怎麼樣?我不是那種會鬧會瘋的女人。」
「愛情會讓一個人瘋狂,心愛的男人都要被搶走了,你還能這麼平常的態度?」
「我難過又怎麼樣,日子還是得要過下去。」她莫名其妙的說。
「如果是我心愛的女人要嫁人了,我不殺人也想要自殺了。」他又戲謔又認真的說:「而你還顧著你的禮貌和矜持,一點都沒有正常失戀的人的反應。」
「我……」她自己都迷惑了。
「如果你愛他,而他也很愛你,為什麼他留學三年來,可以不回來見你一面?飛機一天就可以到了,又為什麼你們可以只靠通通電話,偶爾寫幾封信?相愛的兩個人,怎麼可以忍受這麼長時間的別離?應該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一起才對,幾天不見面都想得厲害,我不覺得你們有像戀人的樣子。」
「他……他的課業很忙,我的工作也忙,我也沒有錢去看他。」與其說拿這理由說服他,還不如說是拿來說服自己。
「學生都有寒暑假,想看一個人看一眼也好,你沒錢,柏少爺可不缺錢用。」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她的理由越發薄弱。
「哼!」他不屑的冷哼。「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只要想念對方,沒有一對戀人希望分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