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慢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心臟狂跳著,撇過頭不去理會走到她旁邊的佟學禮。
「我沒看過跑得像你這麼快的女孩子。」他也微喘著氣,口氣是不可思議的。
「我拿過全校短跑第一名。」她瞪著他。
「我拿過全市第一名。」他笑了,笑得狡猞,晶亮的眸子看著她脹紅了臉,輕哼一聲後,她憤憤的轉過頭去。
然後他又加了一句話。「而且長跑是我的強項。」
她定得又急又狼狽,他的長腿輕鬆一跨,仍定在她的身邊。「你這麼會跑,一般男人追不到你,你很擅長把男人甩開吧!」
她霍地一轉身,兩眼冒火的看他。「我跑得快又怎樣?一般男人在「跑步」上是追不到我,你不用一語雙關的。」
他和煦的笑了,她的火氣一點都不影響他,相反的,他的心情還好的出奇。
「我的短跑成績還不錯,而且……」他拉長了語調。「我說了,我很擅長長跑。」
她一轉身,很懦弱的走進了宿舍,自始至終都沒有勇氣再回頭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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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總是不經意的出現,一對又黑又深的眸子看得她渾身不自在,直覺的想逃。
「中午了,你得吃飯吧?不吃飯就一起喝杯飲料吧!」
「我不餓,不吃了,我還有事。」
一次次的拒絕,他的眸子變得越發深沉,他總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一次一次的,她最堅強的防禦也要潰不成軍了。
第一次看到他站在女生宿舍的前面,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一個畫面,那時候是冬天,樹葉都枯黃,紛紛落在地上。
他靠在一棵樹前,路上有很多的男男女女都紛紛對他投注目禮。
他帶著一絲靦腆的笑,她的心狂跳,舉起步伐,小跑步的要走進宿舍。
「心潔!」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揚聲喊她,堅定而明確。
她僵硬了一秒鐘,臉像火燒似的熱了起來。她一咬牙,想也不想的抱緊了懷中的書,她要一頭衝進宿舍裡。
「方心潔!」他再一次揚聲大喊,聲音帶著命令和怒氣。
他的聲音震動了全部的人,只有她裝作沒聽到,膽小的要衝進宿舍裡,進去後就安全了,就可以不去面對他的怒氣,不去面對她想都不敢想的其他事情。
他風馳電掣的趕上她,擋到了她的面前,臉上有著再明顯不過的怒氣。
他一揚眉,才要發作之時,黝黑的眼裡看到了她堅強外表下的膽怯,看到她的不安,一對燒灼的眸子慢慢的平和了,他低沉的開口。
「我想和你談談!」
終於,再堅決的拒絕也融化在他鋼鐵的意志下了,心裡的一角早就土崩瓦解,潰不成軍。
她垂下眼瞼,不再抗拒了。
知道她的默許,他笑了,一隻大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那手好大啊,很男性化的手,修長的手指、粗大的指節、古銅色的皮膚,她將縮在衣袖裡的手,怯怯的、不確定的伸出來,他的大手迅速的握住她的手,溫暖的覆住她的冰冷,握著她的手放進了他的大口袋裡,他堅定沒有疑惑。
「你真的是很會跑,終於追到你了。」
她低著頭不說話,知道他講的是雙關語。那豐好溫暖啊,像一個熱水袋溫熱了她。
他好專注好專注的看著她,沙啞的說:「別怕,相信我,跟著我就好了。」
相信他,跟著他……一層薄霧爬上了眼眶,她低下了頭,擔心脆弱寫在眼裡。
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這樣子的話,有人可以讓她相信,有人可以讓她跟著,可以不用再自己一個人辛苦的走了。
「我……我的手冷,你……你還是別握好了。」
她細聲的說,不忍心將冰涼留給他,試著抽離他的手。
「我會讓你溫暖的。」他不肯放手,十指和她的手指交纏緊握著。「你的手這麼冷,一定是血液循環不好,把你餵飽了,你就不會再這樣了。」
熱浪再一次湧上眼眶,此時的她,好脆弱、好想哭,只想蹲在地上痛哭一場。
她不確定的笑了,第一次挨在他的身邊和他走路。
才從宿舍走到校園這麼一段路,他渾然沒感覺到四周的眼光,只是定定的把視線投在她身上:而一道道的目光,混合了惡毒、羨慕、嫉妒和看好戲的冷眼射向她,這些目光如果都化成刀,她早就死於凌遲了。
她沒有做錯事,沒有必要躲避這些目光,她逼自己挺直了背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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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約會,當他把她領到一台轎車的前面時,她有些不確定的看了他一眼。
雖然她對車子的行情不清楚,但也認識這車子的mark,知道這車子身價不菲,不是一般人所能負擔的。
坐在真皮座椅裡,看著眼前銀光發亮的汽車儀表,她不禁問:「你都開車上課?」
他渾然不覺她的不自在。「是啊,開車方便多了,我也不想要司機每天接我。」
她沉默了,不知道是不是車內的暖氣空調沒有開,她覺得比剛剛還冷了些。
他熟練的將車子開到了一間餐廳前,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五星級裝潢,她不禁有些膽怯了,這種地方她平常想都沒想過要進來用餐。
「在這裡吃飯?」
「這裡的烤羊小排味道很好,我堂弟就很喜歡這裡的味道。」他牽著她的手進了餐廳。她下禁注意到自己球鞋上的泥巴沾在潔白的長毛地毯上,上面留著她明顯的一排腳印;他熟稔的像在自家似的,渾然不覺她的不自在。
他顯然是這裡的熟客,他要了一問單獨的包廂,包廂內的裝潢簡直就像電視裡的皇家宮殿,落地長窗的玻璃外是台北市的夜景。
旁邊站著四個服務生,每個人都盯著她,彷彿在評量她配不配坐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