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會那人瞠目結舌的詫異表情,逕自拉著李清築,大步離開婚禮會場。
俞驥衡真的快瘋了,他不想再聽到任何一個人,問起他跟清築的喜事!
「驥衡——」
李清築被他激烈的反應嚇到了,任誰也看得出他在生氣,更何況是與他同床共枕兩年多的她?
她從未見過他生這麼大的氣!
很快的,她想通了他生氣的原因。
想必他是對那些過度關心的詢問,感到厭煩不耐吧?
他早說過,她不符合他妻子的標準,也從未打算為她的終身負責,對於那些喋喋不休的追問,自然厭煩透頂。
不——或許他不是對那些人,而是對她的存在感到厭煩了。
他的心情她明白,知道該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但是——
心中還有好多眷戀與不捨!
你要我離開了嗎?她抖著唇,這句話始終問不出口。
她捨不得離開他——至少在他開口要她離開之前,她捨不得走!
李清築貪心的想,或許她還能多擁有他一陣子……
◎ ◎ ◎ ◎
最近,俞驥衡變得很奇怪。
向來脾氣堪稱不錯的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暴躁易怒,對什麼都感到不耐煩,活像每個人都是來向他討債的,整天板著一張臭臉。
得罪了客戶不說,連一同工作的好夥伴都直呼受不了——套句周明光說的,他簡直是吃錯藥了!
俞驥衡也知道最近自己的脾氣愈來愈壞,但他就是克制不住這種厭煩透頂的感覺。
俞驥衡清楚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清築,正是令他心煩的原因!
他霸佔清築太久了,久到讓大家以為,他將來娶的女人必定是她。
而那——正是令俞驥衡心煩透頂的原因,他不能娶清築,卻也不願放手讓她離開,所以他才如此煩躁。
他恨自己太自私!
兩年——的確太久了!就算是天大的債,也該還清了。如果他真的不打算娶清築,就該放手讓她走,偏偏他捨不得她走,心中一直在猶豫掙扎,幾度想鬆手讓她離開,但每每話到舌尖,就又吞了回去。
想到再也看不見她的柔美笑靨,這種想法令他無法忍受!
俞驥衡解不開心頭的矛盾與衝突,只能選擇逃避。
為了暫時躲開這一切,他申請赴美短期進修,一去就是兩個月。而引人爭議的是,蘇妗雯竟然與他同行,兩人不但同時出國,在美國還同住一棟公寓。
孤男寡女一塊出國,這樣的事,不免引起好事者的揣測——俞驥街和李清築,是不是分了?蘇妗雯是新歡嗎?
關於這件事,李清築很清楚自己沒有質問他的資格,畢竟他們只是協議的情人關係,然而她終究是愛著他的,這兩個月來,只要一想到他正在遙遠的美國,相蘇妗雯朝夕相處,她的心就像被擰絞那般難受。
她無時無刻不在猜測,現在他們在哪裡?正在做些什麼?他會和蘇妗雯談天說笑嗎?也會對她展現他紳士的風範與溫柔吧?甚至——可能還會吻她——
「不——」嫉妒像把穿心的利刀,讓疼痛不堪的李清築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縱聲大哭。
也唯有在他不在時,她才敢這般放肆流淚。
「為什麼……」為什麼要愛上他呢?而他又為何不愛她?
到底為什麼呢?
按捺不住這些快將她逼瘋的種種揣測與情緒,在俞驥衡某次撥電話回來時,李清築終於忍不住問了:「你……過得還好嗎?和蘇小姐……」
「為什麼這麼問?難道——你在嫉妒?』
俞驥衡巧妙地隱藏容易被聽出內心的情緒,假裝冷淡地詢問。
「不!當然……不是這樣……」李清築竭力想保住自己僅存的最後一絲尊嚴。
她已經失去太多,尊嚴——是她唯一僅剩的!
李清築努力擠出最近已逐漸適應的牽強笑意,假裝灑脫地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哪天你決定和她交往,別忘了告訴我一聲,我說過……我不會介意的!」
「我知道你不會介意!』該死的不介意!
老實說,連俞驥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
難得他如此好運,女友不黏不纏,願意痛快地分手,而眼前又有個最合適的妻子人選,他不知道自己還在煩躁什麼?
然而他就是悶——說不出的煩!
對於這一切,蘇妗雯一直像匹土狼般,在一旁虎視眈眈地觀望著。
她在等待最佳的時刻出手,一口咬住中意的獵物,將珍饉拖回自己的洞穴中慢慢享用。
多年的等待,已讓她徹底失去耐性。
打她第一次見到俞驥衡,就喜歡上他了!正因為喜歡他,才會婉拒父親為她開設律師事務所的提議,不惜為人下屬,只為了更接近他。
沒想到一晃眼多年過去,她等了又等,眼看著青春都快逝去了,他依然沒有任何表示。
蘇妗雯已不算年輕了,還能再等他幾年?她知道俞驥衡的父母最近催他結婚催得緊,而除了李清築,目前他並沒有其他交往的女性。
李清築——老實說,她並不看在眼裡,就算目前俞驥衡專寵李清築,她也不擔心李清築搶了她一心覬覦的寶座,因為——蘇妗雯老早就把她的底細摸清楚了!
李清築是長得不錯,個性也溫順討喜,但壞就壞在她出身不好、學歷太低。
俞家可不是普通人家,他們家最不濟的子孫也有大學畢業,若是讓一個只有高職畢業的女孩進門,只怕他那古板的父親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再說,俞家有頭有臉的,往來都是政商名流,如果親家是賣面的……說出去能聽嗎?
蘇妗雯分析過,俞驥衡寵愛不了李清築幾年的!原本她是打算耐心等待,繼續和他們磨下去,可是隨著歲月的增長,她已不再年輕,要她將寶貴的青春虛耗在沒有把握的感情上,她可不願意。
原以為前陣子俞驥衡出國進修時允許她同行,就是對她有好感,誰知兩人在國外一待兩個月,他卻完全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好幾次以為他目不轉睛地注視她,而感到臉紅心跳時,才發現他根本是在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