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真的言語讓序廷驀地想起過些時日他將再一次遠赴天竺,目的就是要救出玉王。見她對其父的深深思念,他由衷於心不忍,這回行動,他必得成功!
但他真的放不開她呀!
執起她的柔荑,夾上毫筆,他在地耳畔細語呢喃著用筆運力的訣竅,兩隻對比強烈一大一小的手就在這紙上揮毫,灑下滿頁的山山水水、詩情畫意……
「廷,你最近常開會,而且又較寡言,是不是又要出戰了?」蕙質蘭心的蔻兒早已看出他近些日子心緒的不穩定。
「蔻兒……」
「別想瞞我,我要聽實話。」以纖細的食指抵住他的唇,蔻兒不許他心口不一,即使這結果是她所不願接受的,她亦要他說真話。
「是的,我隔幾日就需再戰。」他眼眸突地黯淡了下來,似乎對她隱有愧疚。
「為何戰爭就必須不留餘地?」她誤以為序廷是想將天竺人一網打盡。
「我……」他能說什麼?說她爹已落入靡波手中嗎?不,如今過的平穩快樂的她,不能再突蒙打擊!「戰爭之事不是你能懂的,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酷。」
是的,對靡波就是如此。
蔻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些我都不管,我只要你平安回來。」
「放心,我也啥不得你啊!」
「廷--」挨近他寬廣的肩窩,蔻兒認為自己好幸運,能遇上這麼位柔情體貼的男人。
只是莫名地,她感到胸口異常鬱悶難當,這不祥之感襲得她好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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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偷偷地站在西岸,鬼祟地觀望著四周。由於西岸地處葫蘆島中央凹陷地段,岸口水性川流揣急,又極為狹隘隱秘--,若非當地人是無人知曉的,也因如此,在防備 上稍嫌怠情,亦仍有疏失。
這裡是秋娘暗地勘察許久才發現的絕妙所在,於是在接獲丈夫秦木的飛鴿來信時,她也畫了張地圖傳送回去,指明靡波由此上岸。
此時正值傍晚,也恰好是接班的空檔,秋娘站在這兒等待著靡波。
果然,他身穿了件唐軍服飾,矯捷地從所搭乘的小舟上翻身上岸,並拍了拍身上的水漬,走向秋娘。
「你做的很好。」他同她點頭道。
「那我何時能回去?」她不是天生的賤骨頭,她愛自己的丈夫啊!
「只要你好好配合,快了。」
他冷冷一笑,那笑意令秋娘毛骨悚然,雖早巳認命猜想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但她依然希望能再見秦木一面。
「這兩年我已全力配合了,不惜讓那一雙雙骯髒的手摸在我身上,求求你讓我
回去吧!」秋娘抓住他手肘,拚了命也不肯放。
「但你就是誘騙不了邵序廷,不是嗎?」
靡波用力一推,將她推得遠遠,彷彿地是瘟疫,會染病的,「以後別在我身上亂摸,也不知有沒有得了什麼骯髒病。」
他口出惡言,然聽在秋娘耳中卻格外痛心,她擔心……擔心秦木會像靡波一樣嫌棄她、侮辱她。
「就算我有病,也是蒙你所賜。」她目光冷然,語氣森森。
「怎麼,氣我嗎?不是找,你的秦木能幹上右軍長?不是我,你的家族會晉陞為一等級。」他言下之意,彷彿對她施以大恩大德似的。
「國師……你不會懂得我現在的心情。」她顯然是痛心疾首。
「我知道,你現在腦子裡唯一想著的就是能與秦木團聚不是嗎?好,我向你保證,只要你能讓邵序廷迷戀上你,或是將玉蔻騙上我的船,讓我帶走,我就讓你回天竺。」他眼中陰險之氣漫生,無疑是在構思著最惡毒的計謀。
「你的目的不就是想擊倒邵序廷嗎?何不利用玉蔻來擊垮他。」
秋娘雖清楚這招計謀狠毒,但為了能圓自己的夢,秋娘不在乎對別人有多殘忍了,長年下來所積壓的怨氣已令她心性大變!
想當年她也是美麗、溫柔的,只是這些年來她換回了什麼?在男人慾望的壓搾下,她已漸漸失去青春的氣息、絢麗的外表,只徒留下日漸憔悴的身形與容貌。
「難道你有什麼好計策?」
靡波難得自動靠近地,欲得知她的想法。
「不錯。」她掀起唇角一笑。
「計劃是……」很好,再沉著的人也有心急的時候,秋娘心底冷冷的笑著,想不到她也有擺佈靡波思緒的時候。
「你的承諾--」她提醒他方纔所做的保證。
「沒問題。」靡波笑說,但這笑容卻使秋娘的脊骨泛起一陣錐心的寒意!
她企圖掩飾起自己的心慌,故作鎮定道:「附耳過來………」
一場陰謀的誕生,也徹底改變了蔻兒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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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序廷整裝好,蔻兒卻已滿臉交織著淚水,她不想讓他走!
為何地總是感到心裡怪怪的,怪得很異常,在她生長的這十六年裡從不曾有過這種感覺,這種寒入骨髓、沁至人心的涼意。
「別這樣,你如此傷心,教我如何走得了?」
序廷拂去蔻兒臉上的淚珠,揣在心口的擔憂卻泉湧不歇。
「別管找,找哭哭就好了。」蔻兒用力的以手背抹去眼角的淚,這粗魯的動作讓序廷極為不捨。
「不許你自殘!」他扣住她雙手,輕吹著她已紅腫的臉頰。
「答應我不要走!」
她呼吸急促地抱緊他堅定的身軀,指甲掐入了他的背脊,試圖就此牢牢的拴住他,不讓他離開。
她真的好怕,好害怕呀!
「蔻兒,不會太久,找馬上就回來。」他亦離情依依,心痛的閉上眼,莫不發出窒息的聲音。
「不要!」蔻兒寧可讓他說她耍賴、不講理,就是不讓他離開。
她有預感,有深切的預感,他與她之間將起變化!
「別鬧了,我已請崔棋好好照顧你,有什麼問題就去找他,相信他和我一樣會處理的很好。」他的唇冷硬地幾乎沒掀動,因為他明白再不強硬點兒,自己一定是走不了。不,他不能半途而廢,如此豈不是前功盡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