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拿下墨鏡,掌握了四周的動靜,從吧檯端了一杯咖啡,輕鬆的走到唐楚翎旁邊的空位坐下。
「唐小姐,捉迷藏很好玩?」他在她的背包放了一隻發信器,她的行蹤,他瞭如指掌。
「你……」唐楚翎的臉色在黑色墨鏡下,蒼白的無以遁形,「先生,你真的找錯人了。」她起身想往外走,雕卻一動也不動。
「先生,借過一下。」她被雕困在角落裡。
「我是終極特務,博士要我來保護你。」雕表明身份,她一直沒給他機會表明身份。
終極特務!博士是向他們求救沒錯,但為什麼他們昨夜出現在實驗室,博士還是死了?或是博士根本就是他們害死的,他們也在覬覦博士的研究?還是博士的求救信函遭攔截,他根本不是終極特務,是她先前認為的大陸偷渡客?
一堆疑問突然冒了出來,而不管真相究竟如何,博士都死了,他居然還藉博士之名騙她,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總之,她不能相信任何人。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麻煩你,借過一下。」
「你最好坐下來,右前方有兩個男人,一個金髮、一個棕髮,跟蹤你很久了,如果你想跟他們走,請便。」雕將腿轉向走道,空出位置來。
雕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否認自己是唐楚翎?她是該小心,但他已經表明身份了呀!
唐楚翎將視線拉向雕所指的位子,那兩個男人發現她在看他們,非常不自然的低下頭。
她識相的坐下,兩個人和一個人,她當然選擇一個人比較好應付。
「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唐楚翎再度否認。
雕不想再跟她浪費唇舌,他一度以為自己跟錯人,直到她拿出了護照、買了機票,他才恢復原本的自信。
「那很抱歉,我或許真的找錯人了。」反正她也是要回台灣,他只要跟著她,不要讓她出意外就好。
「先生,那你可不可以坐到別的地方去?」她很高興自己輕而易舉地騙過他。
「這咖啡屋裡已經沒有位子了,就讓我請你喝杯咖啡吧!」他可不想在他鄉異地裡,不斷的玩你追我跑的遊戲。
「對不起,我想去一下化妝室。」他不走,她走。
雕點了點頭,空出位子來。這是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借口。
唐楚翎拿起背包匆匆走出咖啡屋,她打算躲到機場的化妝室裡。
右前方兩個男人見雕仍繼續坐著,沒有動作,以為雕是搭訕不成的無聊男子,便不理會他的存在,緊跟著唐楚翎出去。
雕優閒的喝掉手中的咖啡,才走出咖啡屋。
第三章
以為男賓止步,女性就安全無虞,唐楚翎簡直是錯得離譜。
化妝室的門被關了起來,門口擺著牌子——清潔中。
她竟忘了電影中的情節,或者該說,電影中的情節居然會在她身上上演!
金髮男子拿著槍抵著她的腦袋,棕髮男子站在門口,預防忍不住要方便的人。
「東西拿來!」
頭上的槍用力一抵,唐楚翎瞬間閉上了眼、暫停呼吸,心臟卻狂跳欲出。
也在同時,她極力鎮定的說道:「什麼東西?」她惟一的武器就是裝蒜和拖延時間,並期望碰上一個不顧一切要上廁所的人。
他硬扯下唐楚翎的背包,丟給棕髮男子,「你最好合作一點。」
「你們喜歡什麼儘管拿去好了,但請你們留下一樣東西。」
「留下這個東西嗎?」棕髮男子拿出背包裡的磁片晃了一晃,又丟回背包裡去,高興得像找到糖果的小孩。
「不是那個東西。」
「不是這個東西,那是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比存有研究資料的磁片還重要?兩人皆狐疑的看著她。
「女性用品,我的衛生棉。」她認真的說。
「不要在我們面前開玩笑,我會現在就殺了你。」他們不是做慣壞事的人,此刻非常緊張,開不起玩笑,很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會擦槍走火。
「我說的是真的。」她想,還是那個自稱終極特務的大陸偷渡客比較不凶。
「東西找到了,把人帶走。」棕髮男子催促道。
「你們既然找到你們要的東西了,為什麼又要把我帶走?」難道想殺人滅口?
金髮男子將槍挪到她的腰上頂著她走,「等到確定是我們要的東西後再放了你,你最好不要亂叫,槍不長眼。」
棕髮男子拉開化妝室的門,赫然見到那個搭訕不成的男人站在門口。
「這化妝室是男女通用的嗎?」雕雙手抱胸,偉岸的身型擋住了門口,口氣輕鬆的令三個緊張的男女嫉妒。
見到雕,唐楚翎靈光一閃,搶在那兩個男人反應之前用中文說道:「你要的東西被他們拿走了。」
不管他真的是終極特務還是大陸偷渡客,都應該聽得懂她講的話,畢竟,大家都是炎黃子孫。
兩人見他們用他們聽不懂的語言交談,知道要拿走東西又多了一層阻力。
棕髮男子冷不防的舉起槍朝向雕,雕也在同時舉起手,搶過棕髮男子手中的槍,動作迅速俐落得讓人的目光來不及捕捉,只聽見那棕髮男子驚叫一聲,連退了好幾步。
金髮男子也不自覺的放開了唐楚翎,此刻他正舉槍與雕對峙著。
唐楚翎達到目的,心想就讓他們魚蚌相爭,然後她乘機逃上飛機。
雕沒阻止唐楚翎躡手躡腳的從他身邊走過,他肯定會和她在飛機上再度相遇,而且,他還會坐在她旁邊。
唐楚翎走出化妝室,沒有報警、沒有求救,任由他們自相殘殺,只為了一片她動過手腳的磁片。
她得意的一笑,態度從容的走向候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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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飛機,放鬆的神經加上一夜沒睡好,在飛機起飛前,她竟進入了夢鄉。
一睜開眼,尚在朦朧中,一連串的現實記憶又回到腦海中,讓她頓時清醒,直想落淚。
也在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越了界,竟靠在身邊乘客的肩膀睡著了,而這人還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