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要娶她!反正她都是要嫁入夏侯家,為什麼不能嫁給我?」他堅定的語氣 透出一股嚴肅,古芷萸忍不住偷覷他,對於這樣的他,感到有點陌生卻又暗喜。他,正 為了他們的未來努力呢!
「你真是愈來愈沒有分寸!你不知道她是你二哥未過門的妻子嗎?」他快被這個兒 子給氣死!
「我知道……」
「你知道還這樣做!」夏侯傳偉氣得理智全失,轉向古芷萸繼續罵道:「這門親事 是你師父許下的,你自己也很清楚,為什麼還做出這等敗壞門風的事?你真是丟盡你師 父的顏面,你對得起你死去的師父嗎?」
古芷萸臉色刷地變得蒼白,過去的記憶倏地竄進腦海裡……「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年紀輕輕就學會勾引男人!」夫人一臉鄙夷地斥罵著她。
「不是我,是少爺他……」
「他怎樣?他是昏了頭才碰你的,你還當真以為自己是聖女啊?」
古芷萸憤恨地抬頭瞪視著坐在一旁恥笑的少爺,痛恨自己當初怎麼不用花瓶砸死他 ,只留了一道傷疤在他額際。她不會屈服的,這不是她的錯!這個惡少爺總喜歡吃她們 這些丫鬟的豆腐,她的抵死不從竟惹來這般的嘲諷,他們憑什麼這樣對她!
「你這個掃把,再把你留在府裡的話,不曉得你會怎麼敗壞我們家的名聲!」夫人 嫌惡的嘴臉,至今她仍清楚記得,「來人啊,給我轟出去!」
「我自己會走!」古芷萸抬頭挺胸地步出大門。
委屈的她,一個人走到山間,思前想後,忍不住委屈地哭泣,才會巧遇雲遊四海的 師父『無上真人』,『無上真人』見她根基資質俱佳,一念突起才收她為徒。
古芷萸想,當時是少爺突起邪念想玷污她,她當然要反抗,如今想來,拿花瓶砸傷 他真是太輕饒他了!而那時被夫人羞辱,她可以昂然地面對,只因她知道錯不在己!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同啊!夏侯府在武林中的聲望極高,夏侯傳偉的地位更是無法 動搖的。如今,他指著她罵著,類似的斥責話語出自夏侯傳偉之口,她只覺得自己羞慚 地抬不起頭來。
腦海裡一片空白,她咬牙忍住差點奪眶而出的淚水,硬脾氣地不想讓淚流下來。
「芷萸!芷萸!」耳際傳來夏侯碞熟悉的輕喚,她茫然地抬眼,望進溫柔的眸子中 。
「我……」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他的手緊握著她,這樣的支持幾乎讓她強忍住的淚 水差點控制不住地滑落。
「爹,你不可以這樣說她!是我,一切都是我的意思!是我不讓她嫁給二哥,是我 強迫她與我……與我……」實在說不出那樣直接的話,夏侯碞惱怒地瞪視著父親,一手 牢牢地握住她的,說什麼也不放手。
夏侯傳偉用力一擊桌面,「我們夏侯家不要這樣的媳婦!」
夏侯夫人聞言一急,柔聲道:「老爺,你又何必……」
「不要再說了!說什麼我也不讓這樣隨便的女人踏入我夏侯家的大門!」夏侯傳偉 十分在意名聲,不容質疑地說著。
「好!我們走!」夏侯碞拉起古芷萸就要離去。
「你給我站住!」夏侯傳偉猛地站起身,抖著手指著自己的兒子,「你……今天為 了這個女人要離開家?」
「除非爹答應讓我娶她!」夏侯碞堅持著。
「好!都給我走!就當……就當我夏侯傳偉沒有你這個兒子!」
「老爺……」夏侯夫人急得哭了。
「好!」夏侯碞牽著古芷萸,拂袖而去。
看著兒子決裂地離去,夏侯傳偉絕望的跌坐在椅子上。
「老爺……」夏侯夫人只能掉淚,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夏侯儒林,哽聲道:「爹, 您勸勸他……」
夏侯儒林沉重地歎了口氣,他這個老者一向秉持著孫兒的管教是屬於兒子的責任, 他並不想干涉,但此事關係重大,連他也不得不開口了。名聲固然重要,但孫兒的幸福 呢?
「就讓碞兒娶了芷萸吧!」夏侯儒林望著頑固的兒子勸著。
「爹,武林中人都知道她是嚴兒未過門的妻子,如今要她嫁給碞兒,豈不是鬧了個 大笑話!」夏侯傳偉一生謹言慎行,到了晚年卻因兒子的不當行為而蒙羞,怎樣也吞不 下這口氣。
夏侯夫人溫婉地道:「老爺,當初讓碞兒帶回芷萸時,我就看出他對芷萸有情,只 是沒想到嚴兒也喜歡上她……」
夏侯儒林沉吟了會兒,「也許芷萸和碞兒有夫妻情緣,嚴兒只能認命了。」
「爹,你的意思是要讓那個有辱門風的不肖子娶了古芷萸?」夏侯傅偉就是沒辦法 接受。
「不然你真要把碞兒趕出家門嗎?你喔,都這把年紀了,還這麼計較這些虛有的名 聲。」夏侯儒林倒是看得開。
「爹,我不想讓武林人士看笑話!說我們教子不嚴……」
「若人家執意要說,你能一一封住他們的嘴嗎?」夏侯儒林瞪了兒子一眼,受不了 他的死腦筋。
「那嚴兒怎麼辦?搞出這種紕漏來,要嚴兒情何以堪?一個是他未過門的妻,一個 是他的弟弟,這……這……」夏侯傳偉教子甚嚴,在他心裡,夏侯嚴雖不習武,卻是值 得讓他驕傲的兒子,反倒是夏侯碞天生衝動愛惹事,常惹得他怒火中燒,心中自然偏向 夏侯嚴多些。
夏侯儒林沉重地歎了口氣,「真的只能說天意如此。當初,若是嚴兒肯親自去迎回 芷萸就好了,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對啊,老爺,既然碞兒和芷萸情投意合,我們又何必拆散他們?也許嚴兒有天也 會遇上他命定的佳人,這段情傷終會成為往事……」語末,夏侯夫人自己也沒了把握, 只能歎氣。
「爹!」門外奔進兩名女子異口同聲地喚著,來到夏侯傳偉面前便一起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