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瀠突地垂首不語,夏侯嚳有些擔憂地問:「你怎麼了?」
「你查出什麼了嗎?我爹他們還好嗎?」仰起小臉,她急急地問。
「他們暫時沒事,我已經找到賣貨給你爹的那幫人,他們答應出來作證,你爹應該 會沒事的。」藉著月光看到她臉上的淚痕,他感到不捨,知道她方才肯定又哭過了。
「太好了、太好了!」柳瀠喃喃自語著,淚水又忍不住掉出眼眶。
「欸!你怎麼又哭了?」他一個大男人,偏偏見到她的淚水就沒轍。
「對不起,我太高興了。」她趕忙拭去淚水,朝他漾出一抹笑,「對了,你怎麼來 了?」
夏侯嚳愣了愣,不自在地道:「我……只是順道過來看看你的情況。」
「順道?」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見他別開視線,她心裡有數,佯裝不解地問:「 你要去哪裡?」
「呃……我……我要去……」不擅說謊的夏侯嚳被她一問,一時間擠不出理由,只 好岔開話題:「對了,這裡你還住得習慣嗎?有沒有缺些什麼?我可以叫人送來。」
她知道他又害羞了,「順道」一說,肯定是他不好意思說想來看她,硬是擠出來的 「理由」她決定放他一馬,不再追問。
「住在這裡還滿好的,在這種時候,隨便一個地方都比牢裡舒服,我還有什麼可挑 剔的?」再見他的好心情,因為這個話題而起了淡淡哀愁。
察覺她低落的語聲,他有些自責,什麼問題不好問,偏偏問了個會讓她胡思亂想的 笨問題。
「他們很快就會無罪釋放的,你放心吧!你暫時先待在這裡,我有空就過來看你。 」她的情緒總能牽動他的心,讓他不解卻又甘之如飴。
「那幫人是誰指使的?」柳瀠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
「是王貴父子。」他老實說道。
「是他們?竟然是他們!」柳瀠驚訝地低喊。
「我猜想是你爹在商場上與他們起了衝突,他們吞不下那口氣,才會用這種卑劣的 手法陷害你爹;至於那座玲瓏寶塔,我明日會走一趟王府,查明是何時失竊。只要這件 事也真相大白,你爹的罪名就可以完全洗清了。」他的話安撫了柳瀠不安的心。
「我真的不知該如何謝你?」她用崇拜的眼神仰視著他。
「這也不算什麼。」他赧然地笑了笑。
柳瀠定定地注視著他,突然道:「你能不能把眼睛閉上?」
「為什麼?」他不解地反問。
「我有樣東西想給你看,你先閉上眼睛,好不好嘛?」她又不自覺地撒起嬌來,臉 蛋微微漾起一抹紅暈。
「這……」見她執意如此,他為難地合上眼。
柳瀠深吸一口氣,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頰上親吻一下。
夏侯嚳一震,猛地睜開眼,瞪視著柳瀠,吶吶的道:「你……」
柳瀠紅著臉蛋輕捂著唇,害羞地垂下頭,「我只是想表達我有多感謝你。」
「你可以不必用這種方式的。」他太過震驚,整張臉也跟著熱燙起來,尤其以耳朵 為甚。
「沒關係的,反正……我……我已經是你的人了。」說完這句話,她覺得自己好大 膽,羞得背轉過身,不敢面對他。
夏侯嚳心旌動搖,她的柔情與美貌大大地震撼了他。他從未對哪個女孩動過心,她 的一切卻讓他無法忽視;她嬌弱的身子、她對家人的在乎、她對他表現的熱情,都讓他 招架不住,對她產生了難言的情愫。
他輕輕地扳過她的身子,還來不及開口,就聽她又低低地道:「你千萬別誤會我是 那種很隨便的女孩子,我只是……只是很喜歡你,也很感激你,才會……」
「我知道。」他激動地一把擁住她。這樣的舉動不是他熟悉的行為,卻讓他覺得再 自然不過,彷彿擁著她是全天下最正確、最不容質疑的事。
沒料到他會主動擁抱她,她先是驚訝地在他懷裡發愣,繼而甜甜地笑了。
她猜對了,他對她也是有感覺的。
「以後,不可以對別的男人這麼做。」他直覺地說出了口。
「除了你,我不會這麼對任何人的。」她在他懷裡搖著頭。聽聽他的口氣,多麼的 霸道啊!原來在他的君子風度下,仍是一個佔有慾極強的大男人!
「你……真的願意嫁給我?我不太會說話,甚至連應該怎樣對待你都不太清楚,你 跟著我會受委屈的。」他幽幽地說著。的確,他不懂女人,也不懂如何討女人歡心,能 夠擁有她是一件奢侈的事,他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會傷害了她的心。
「我不在乎!只要你能一直像現在這樣對我,我就很滿足了。」她仰起頭,真心地 說。
「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別的男人比我對你更好……」
柳瀠抬手摀住他的唇,嬌嗔道:「我不要聽你說這些話。」
夏侯嚳被她滿是情意的眼望得心裡如小鹿般亂撞,他真的得到了她的心嗎?
藏在剛直的皮相之下,他其實是個對情感沒有信心的男人。
在夜色中,凝視著她姣好的面容,他再也難以自禁地低下頭,生澀笨拙地吻上她的 唇,雖只是輕輕地貼上她的唇瓣,一種難抑的喜悅卻徹底擄獲了他的心。
他沒有過親吻的經驗,只是貼著她的唇吻著,然後放開她,不知所措地望著她。
「好奇怪的感覺……」柳瀠心跳得飛快,囁嚅著低頭說道。
「對不起。」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道歉,唐突了佳人,總是令他不安。
相較於夏侯嚳的無措,柳瀠顯得好奇多了。
「你剛才有沒有什麼感覺?」她張著明亮的眼眸問。
「這……」她的唇柔柔軟軟的,讓人捨不得離開。這種話,要他如何啟齒?
「剛才我覺得這裡癢癢的。」她指指自己的胸口,「覺得心跳變得好快,差點就不 能呼吸了。你有這種感覺嗎?」雖然很不好意思,她仍是想與他說說自己的心情。也許 是他不多話,使她分外的想說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