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我已經說過了呀!」柳湄輕啜一口茶,對夏侯芃笑著道:「我姊就是這個樣 ,明明沒有什麼事,她卻大驚小怪。」
夏侯芃突然有點不自在,總覺得自己好像不該立身於此似的,只能含蓄的微笑,不 予置評。她想離開,也許這樣柳瀠姊妹才能敞開心胸談些事,但她偏又不知如何開口, 只能僵在原地,兩手緊握著茶杯。
「湄湄,小王爺待你好嗎?」柳瀠旁敲側擊,柳湄是為了幫助她才嫁給小王爺的, 若是柳湄不幸褔,她……會內疚一輩子的。
「應該算不錯吧!」柳湄垂下眼,隱約可看見她嘴角的微笑,至於眼中一閃而逝的 傷感,卻沒人發現。
「真的嗎?」柳瀠有些急切地問。
「姊不相信我說的話?」柳湄已收拾好心情,抬首迎向柳瀠。
「不是的。」柳瀠狼狽地搖頭,「我只是擔心你受委屈,畢竟,你是為了幫我才會 ……」
柳湄抬手制止柳瀠的話,道:「我沒有那麼偉大,我願意嫁過來,只不過是想當小 王妃罷了。姊別多心,更別胡思亂想,以為自己欠了我多大的恩情。」
柳湄的話,讓夏侯芃微蹙起眉,判斷著她話中的真實性。
「可是……」柳瀠還想再說,卻被突地推開的門給嚇了一跳。
「喲──有人在啊?」楚臨瓚大剌剌地跨進來,雙眼輕佻地在柳瀠及夏侯芃身上梭 巡。
柳湄沒料到楚臨瓚會突然進來,趕忙道:「這位是我姊姊柳瀠,這位是夏侯芃。她 們正要回去呢!」說著,推著已跟著起身的柳瀠及夏侯芃往門口移動。
「急什麼呢?」楚臨瓚擋在門口,邪笑道:「坐下再多聊一會兒嘛!我最喜歡同美 人兒聊天了。」一雙手已輕浮地搭上柳瀠和夏侯芃。
「小王爺!」柳瀠反射性的甩開楚臨瓚的魔手,見到夏侯芃驚嚇地僵在原處動彈不 得,急忙一把拉開夏侯芃,轉向柳湄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喝醉了。」
柳湄走向前去,才想扶住楚臨瓚,卻被他一推,惡意地道:「誰喝醉了?」
他根本沒沾到一滴酒。
「太過份了!」柳瀠見到妹妹被推開,踉蹌地差點跌坐在地,她鬆開夏侯芃奔向柳 湄,扶起她道:「小王爺,請注意自己的身份。」
「身份?」楚臨瓚狂放地怪笑幾聲,趨身靠向柳瀠道:「你知道嗎?你差一點成了 我的妻子喔!」手搭上柳瀠的下顎,無禮地俯下身……「小王爺!」柳瀠一驚,沒想到 小王爺竟然想強吻她,急怒之下,一把推開楚臨瓚,轉身怒問柳湄道:「你說他待你不 錯?」
柳湄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只是別開的視線裡,隱藏著憂傷。
柳瀠不再多說,她有眼睛可以看,更有理智的頭腦可以分析,這下子,柳湄紅腫雙 眼的來由已得到證實。她一氣之下,拉住柳湄道:「走,我們回家!」
「姊!」柳湄嚇了一跳,反抗地想掙脫被鉗制的手腕。
「這樣的丈夫,有什麼好留戀的?」柳瀠好生氣,「他配不上你!」
楚臨瓚大步一跨,粗魯地將柳湄拖回身邊。「配不上?『夏侯夫人』,敢問是誰配 不上誰呢?」他一個小王爺卻娶了平凡的民家女,究竟是誰配不上誰?
真可笑!
「好。」柳瀠昂首驕傲地道:「就當我們柳家配不上你這個『小王爺』,現在,我 要帶走我妹妹,讓她找個『配得上』的男人。」伸手又要去抓柳湄,卻因楚臨瓚身形一 轉地帶開柳湄而撲了個空。
「除非我休妻,你休想帶走她。更何況……」楚臨瓚殘忍地望了懷中的柳湄一眼, 惡笑道:「她已經是我的人,誰會想要一雙破鞋?」
柳湄痛楚地合上眼,不想讓人看見她眼裡的苦。
「你……」柳瀠氣得渾身打顫,她怎麼會一時鬼迷心竅,為了自己的幸褔而犧牲了 妹妹!天!她做了什麼?
「說真的,你比她標緻多了。」楚臨瓚的眼神好似柳瀠身無寸縷似的,「我不在意 你是夏侯嚳的人,跟著我,我會讓你享盡榮華富貴的。」空出來的手竟又往柳瀠探去。
柳瀠急退一步,與夏侯芃撞個正著,兩人驚慌地對視一眼,對眼前的情勢感到痛心 疾首。
「湄湄……」柳瀠看著在楚臨瓚懷中的柳湄,著急地喚:「跟我走!」
「怎麼走?」柳湄無奈地反問。
「想走?」楚臨瓚挑起柳湄的臉,「除非我不要你,否則你別想離開一步。」
語氣中沒有憐惜,只是嘲諷。
柳湄沒有回嘴,只是淡淡地合上眼瞼,不想看見他傷人的表情。是她自己決定要代 姊嫁他的,怨不得人。
「我今天就要帶走她。」柳瀠無法忍受自己的妹妹遭人如此侮辱對待,說什麼也要 拖走柳湄。
「大嫂,你別衝動。」夏侯芃用盡所有的力氣想拖住柳瀠,卻反被柳瀠的力道拖著 向前滑動。
「這麼急著想對我投懷送抱?也好,兩個一起來。」楚臨瓚放開柳湄,大手一攬, 將柳瀠和夏侯芃一左一右地擁在懷裡。
柳瀠氣得亂揮拳頭,夏侯芃也掙扎著。
「你別這樣,快住手!」柳湄在一旁拉著楚臨瓚,想救出兩人。
「放手!」一聲厲喝響起,夏侯嚳已大踏步地跨進門,才一使力,便將柳瀠與夏侯 芃搶回自己的身邊。
「我道是誰,原來是夏侯長公子。」楚臨瓚不以為意地說。
「你該知道她們一個是我的妻子,一個是我的妹妹。」夏侯嚳冰似的語氣,無畏地 直視著楚臨瓚。
柳瀠靠在夏侯嚳的懷裡,心安地依靠著。他來了,她知道自己可以放心了。
「知道又怎樣?」楚臨瓚面無愧色,好似調戲他人之妻與妹是理所當然的事。
夏侯嚳怒不可遏,他將柳瀠兩人藏至身後,自己向前一步,逼視著楚臨瓚道:「每 個人都有忍耐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