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藍色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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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要醉真的好難,她快要懷疑Kin賣的是假酒,怎麼她連起碼的醉意也沒有。

  「Henmit,否則你休想喝到我調的酒。」冷冷的威脅由吧檯後方傳來。

  誰理她呀!客人最大。「老闆,你家的小美女不賣酒,你快出來教訓她不得無禮。」

  難得她今天心情差到不行,想撈她的錢要趕快,有冤大頭等著付帳。

  「瘋子。」啐了一口,Hermit調好一杯藍色月亮就是不給她,故意放在她一臂之距外。

  「壞心眼的傢伙,我到消基會投訴你。」山不轉路轉,難不倒她。

  身子橫過吧檯,藍凱月得意揚揚的揚起眉,不把小小的刁難放在眼裡。

  「隨便,請別弄髒我吧檯的桌面。」Hermit順手拎了條乾淨抹布一拭。

  「呵……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你跟我回家吧!」泡在馬福林保存。

  Hermit沒理會她,帥氣的一轉身搖苦酒瓶,手指靈活的翻轉基酒再調入白蘭地,凌空一切兩片檸檬落入高腳杯。

  像是一場表演,看得人眼花撩亂直稱好,灑上櫻桃和柳丁花,兩杯酒性較烈的調酒立現。

  「不行喲!月亮,你挖走小酒館的台柱,我這老闆不就要準備關門。」

  Kin笑著從後頭走出來,表情驚慌地端上今天的菜單求饒,但沒人相信他玩笑式的表演。

  「小氣Kin,我帶走小太陽總行吧!我最近很缺男人。」她一把捉住走過的 James抱住他。

  「救……救命呀!老闆,我被性騷擾!……」又被吃豆腐了,他真是可憐的工讀生。

  不等笑得悠閒的老闆來解救,活潑的大男孩突然從苦海中脫身,他眼泛淚光地感謝見義勇為的大哥,冷不防地迎向一雙充滿敵意的眼。

  楞了一下,他了悟的揚起燦爛笑容,連忙解釋自己是無辜的路人甲,絕對沒有摘月的企圖。

  呵……暴力女也有人傾心,這年頭果然邪魔妖道肆虐,惡女萬歲。

  啊!誰打我,偷笑一下都不成呀!

  「小太陽,你知不知道除了男人以外我還缺什麼?」斜睨了一眼後方的莫提亞,藍凱月無趣的調戲起James。

  James傻呼呼的問:「缺什麼?」結果他成了人肉沙包,腦袋瓜又多了一顆爆栗子。

  「帶了朋友來怎不介紹,別盡顧著欺負我們James,他還小,禁不起你的摧殘。」男人嗎?她身邊不是兩尊大佛候著。

  女人吶!總是心口不一的說著反話,春天好像快到了吧!

  抿唇一笑,她伸手勾了個男人搭偎著。「這個叫陰魂不散,另一個是跟屁蟲, Hermit今天調的酒叫什麼?」

  「『愛麗絲』、『王者盛宴』。」發短如俊美男子的她冷冷丟下兩句。

  「哈!有意思,桃紅色這杯是給跟屁蟲特助,他是追著兔子先生的愛麗絲,而設紅色澤的王者盛宴剛好符合陰魂不散,你這黑色幽默越來越高明了。」叫人佩服。

  大笑的藍凱月一口氣飲盡藍色月亮,拍著膝蓋一吻縱容她的大總裁,酒氣熏人地酡紅雙腮。

  「多謝讚美。」看來很酷的俊臉微露笑意,不用她開口又送上一杯酒。

  「老闆,你們家Hermit出不出租?我用一瓶夏布利莊園出產的萄葡酒和你交換,一八七九年份的。」那年的萄葡收成好,釀出的紅酒甘醇順口。

  「謝了,雖然我非常心動,可惜我不得不拒絕你的提議。」Kin笑笑的找了個藉口退開,省得遭人凌遲,

  悲傷的藍調音樂流洩著,背影優雅的鋼琴師修長的十指飛舞輕彈黑白琴鍵,浮動的人心漸漸沉澱,彷彿進入忘我的境界。

  冰冷的氣息揚散在他四周形成一道隔膜,沒人敢主動向前攀談,Narcissus自成一世界的彈著他的音樂,連束起的長髮都給人一種疏離的冷漠感。

  夜的深沉阻隔不了不斷湧進的寂寞靈魂,忙碌的酒保和侍者穿梭在寂寞之中,自得其樂的收集寂寞。

  笑聲,不再是奢侈品,這是一間具有魔力的小酒館。

  「你常來?」眉頭微蹙,精銳的黑瞳掃向熱鬧非凡的吧檯。

  似男似女的中性容貌撲朔迷離,頗具威脅性。

  「一個月兩、三回吧!小職員的薪水不高,無法天天買醉。」藍凱月半帶戲譫的說道,小口的含著酒回味香醇。

  不常豪飲,她的習慣是三杯,然後待個兩小時左右走人,踩著月色回歸寂寞的小屋。

  她是那種醉不了的人。

  「酒暍多了容易傷身,以前的你不會喝酒。」她連啤酒都嫌味道重。

  搖著藍色的液體,她細碎的笑了。「人是會變的,你不知道嗎?」

  「天會變,地會變,但我認識的藍月不會變,她是一朵在荊棘中盛放的薔薇。」火紅而充滿野性的熱情。

  「藍月死了,薔薇凋零在寒冬中,你回來得太遲了,看不到星空下綻放的最後一道煙火。」飄落的灰燼儘是鮮紅。

  沒有人能永遠活在燦爛繽紛之中,炫麗之後歸於平寂,人生的起伏難預料。

  感受到那股深沉的痛由心中散開,莫提亞握住那只輕顫的手。「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會一直在。」

  「你?」看了看他,藍凱月發出近乎歇斯底里的傻笑。「對於一個生命遭受威脅的人而言,你的承諾與鏡花水月無異。」

  空呀!一片虛無。

  「我的面相不短命,你未來的生命中絕對有我。」他起誓一般的專注看著她。

  心有點動,她收斂起偽裝的快樂撫向他的臉。「你喝醉了,莫莫。」

  「叫我提亞。」他的聲音中有著叫人難以拒絕的堅持。

  「好吧!提亞,沒有酒量的人還是少喝一點,我可扛不動你。」而跑去把美眉的特助大概也沒空送他回去。

  他輕笑地在她手背上一啄。「你在怕什麼?我對你來說是無害的。」

  才怪,他是藏在山中的老虎,終於長出獠牙。

  他不是一隻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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