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藍色月亮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3 頁

 

  瞪著Hermit,她和Kin「理論」起來。

  「你問Hermit,我一向不過問她的工作。」他把責任推給隨興的員工。

  小酒館還要繼續營業,他不想少了屋頂遮風蔽雨。

  老滑頭,轉得真順。「小美人,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儘管提出來,有時我也想換換口味。」

  雖然她不排斥藍色月亮的辛甜,可是喜新厭舊是人之常性,偶爾她也會有想喝醉的時候,讓人付錢買醉不就是小酒館存在的意義。

  她的人生由她自己主宰,而不是由該死的老闆和酒保控制。一口面一口番茄湯的藍凱月磨著牙,將推開的酒杯又拿近。

  「對於三隻手的賊我無話可說,還有請叫我Hermit,否則我不敢擔保你酒裡的檸檬片不會變成生薑。」這女人越理她越是得寸進尺。

  她撇撇嘴,「不叫就不叫,小帥哥。」

  「你……」重重的抹著杯子,Hermit調了一杯「銀幣」推向酒吧的另一端,一位雅痞打扮的都會男子順手接住。「今天不要跟我說話。」

  「我偏要,你對我太冷漠了。」藍凱月突然壞心的勾起唇角揚聲道:「你不會是怪我太熱情讓你累了一夜,害你一大早沒法起床吧?」

  厚厚厚……不讓你臉發青,有負我惡女美稱。

  酒一入喉,掩不住本性的她開始使壞,曾經是飛車黨女老大的她沒什麼事不敢做,打架、鬧事習以為常,差點還因為殺人而進了感化院。

  但是在那件事發生以後,她收起狂放不羈的惡劣性格,改變昔日的輕狂,以肄業的高中文憑報考大學夜間部,一邊升學一邊在大公司打工,從最基礎的總機小妹做起。

  干了六年,她的職位只升了一級,像是刻意又似不願力爭上游,一個總務科的職員她照樣熬得下去、

  換成以前意氣風發的她老早幹掉老董自立為王了,小小的職稱根本是委屈了她,野生的薔薇必須生長荒野上才能燦爛奪目,溫室的舒適只會減其姿色。

  但她不以為意,好像非常滿意目前的成就,高不成低不就的放逐自己,隱藏光芒。

  幾年前道上大老曾預言她會是一股新起的勢力,隨時有取代他們的可能性,因為圍堵和籠絡招式齊出,終究沒人掌控得了她。

  當她改造過的火紅機車不再狂飆於大街小巷時,道上的人仍不相信她已銷聲匿跡,誓言要找出她並加以毀滅。

  不過時間一久,人們也漸漸遺忘她的存在,輩出的新人個個陰狠不講道上倫理,老一輩的大哥開始漂白,終至不再傳頌她的傳奇,

  「月,你就那麼想要我的身體嗎?」帥氣的臉龐一獰,Hermit調了十杯藍色月亮排成一直線。

  醉死她省得她胡言亂語。

  「老闆,你家的酒保要請客,我這酒喝還是不喝?」看她發火的表情,藍凱月的心情好了許多。

  笑得無奈的Kin揚揚手表示中立。「請不要將炮口轉向我。」

  「月亮姊,你豪氣一點把十杯都乾了,我幫你出一半的酒錢。」存心要她醉得不省人事的James在一旁搖小紙墊助陣。

  看看這連成一氣的「一家人」多團結,藍凱月心口發酸地想起曾盲目追隨她至死的一群少女,眼底的酸澀讓她有醉了的感覺。

  可惜想醉的人偏偏醉不了,越喝越清醒的神智讓夜變得漫長。

  寂寞的人找尋寂寞,而被寂寞遺忘的她又該往何處去,路的盡頭是誰的身影?

  「小鬼,你的身體很結實,陪我一晚吧?」她需要人的體溫證明她還活著。

  被她一把抱住的James沒法掙開,知道她是太寂寞了。「月亮姊,調戲良家婦男是有罪的。」

  「呵……我喜歡你,年輕的身體比較補,Kin那老頭中看不中用。」她故意在他胸前磨來蹭去,表現出非常好色的模樣:

  依舊滿臉笑意的Kin如老僧入定,不受她搖頭又歎氣的表情所影響?

  「好,我讓你喜歡,可是你可不可以別再掐我了,我還要去招呼客人。」賜他青青紫紫的淤痕分明要陷害純潔無邪的他嘛!

  草莓田一種誰清白得了,明天他一定會被一堆女生追問,以為他終於失身了。

  大笑的放開彆扭的他,藍凱月的眼中沒有醉意。「無趣,我去找靳聊天。」

  「什麼?!」

  三道大小不一的抽氣聲同時響起,面上一哂的不敢拉住半醉的暴力女,三雙大眼眼睜睜地看她撞上冰山,然後強吻他們俊美無儔的鋼琴師。

  碎了一地的心怕是掃不盡了,怕死的侍者和凡事不關己的酒保默契十足地將老闆推向北極,讓他去安慰破碎的心靈,以及……

  鋼琴前耍賴的藍色月亮。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燈熄了,藍色小酒館打烊了。

  暗黑的天空只剩下彎月,稀疏的星辰掙扎在烏煙瘴氣的星空中綻放光明,指點人們希望猶在,勿放棄一絲微小星光。

  路邊的野狗在垃圾堆裡翻找食物,拉長的街燈孤零零的佇立街頭,或許它在等待苦黎明。

  熱鬧的夜生活回歸平靜,藍調爵士在酒香中結束最後的音節,空曠的小酒館又恢復原來的寂寞,人聲靜謐。

  吧檯後一道修長身影正忙碌苦,神情專注的擦拭每一隻酒杯,像是對自我肯定和尊重的用心拭乾,整齊劃一的排列在架子上。

  光潔無垢的懷壁在暈黃燈光下閃了閃,似乎在回報她對它們的尊重,無聲的說了句——晚安,進入日與夜交替的睡眠時間。

  淡淡的煙味飄來,英氣的眉尾只是挑了挑不做任何反應,靜靜的取出一副牌放在手心,旁若無人的洗牌、切牌,指間靈活得有如賭桌上的老千。

  擅長塔羅牌的Hermit先從牌中抽出一張牌面朝下置於吧檯上,而後又從上頭取下一張,如此重複數次,沒人知道她在算什麼。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