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這才是她真實的面貌?亮麗的外表,嫵媚的姿態,都只是她的保護色?
火狐深深地凝視著他,許久,許久,才道:「其實你們兩人很像!」
「什麼?」
「你和婉菁。」火狐深沉地說道:「其實你們都在贖罪,你為你父親,她是為你,你們都為了某種原因在賣命,將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推入險境之中,賭的是什麼?自己的生存機率,還是這樣就能卸下你們心中的包袱?你以為你出任務時所受的傷是你死去的父親給你的懲罰嗎?」
獵鷹沉默地看著她,事實上他從未深思過這些問題,從父親死後他就禁止自己思考工作之外的事情,直到三年前。
火狐繼續說道:「婉菁現在的行徑也和你之前拚命的行為相同,她在賭命,她若是因此而遇害,便是上天要她以命抵罪的時候。」
獵鷹煩躁地說道:「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我說過,她欠我的已經還清了,她若是還有罪惡感的話,那也是她的事。」
「在她的心裡,她早已判了自己死刑。」火狐歎了口氣說道:「她所背負的包袱遠比你沉重很多。」
獵鷹粗魯地制止了她,「夠了!我不想知道她的想法,她若是有擺脫不掉的夢魘,那也是她自找的。」
火狐瞪著他說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拿她的安危來和我大吵大鬧!」
「我問你,」獵鷹陰沉地說道:「她所收到的恐嚇信你看過了嗎?」
火狐搖搖頭,「我知道她收到幾封恐嚇信,但她並沒有拿給我看!」
獵鷹深沉地看著她,「寫恐嚇信的人熟知我與她之間的恩怨,這事與你有沒有關係?」
火狐揚揚眉毛,「你以為恐嚇信是我叫人寫的?」
「不,」獵鷹的眼神越發銳利,「但也許是你把這事洩漏出去的。」
火狐坦然迎視著他透視鏡般的眼神,「我沒有洩漏你的秘密,也許是早期知道這件內幕的人透漏出來的,也許是婉菁在和她的親友提起這段往事時被竊聽了。」
獵鷹嚴厲地看著她,「你早知道她被竊聽?」
火狐冷笑著,「那種小把戲哪瞞得了我?」
「那你為什麼不警告她?」
「因為她是餌,所以我不能。」火狐定定地看著他,「以她的資歷和經驗,她沒有那麼靈敏的警覺性,除非讓她自己發現,否則我不能告訴她,我不能讓對方起疑,進而發現有另外一組人馬在對付他們。」
獵鷹壓抑著怒氣說道:「你就不怕她太早被人解決,大魚還沒上鉤,餌就被吃了?」
火狐微笑說道:「我知道你早在注意她了。」
獵鷹暗自咬牙,「你以為我會救她?」
「我知道你不會眼看著她遇害。」
「你忘了嗎?三年前她就差一點死在我的手上。」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彷彿那上面還沾有楊婉菁的鮮血。「我開槍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
「你當時的目標並不是她。」火狐順著他的視線看著他的手。「你只是做了我現在也在做的事情。」
「她沒有必要為我們做這些。」獵鷹忽然明白了,「她是在找死?」
「也許她仍想贖罪,也許……」火狐咬著嘴唇陷入沉思。
獵鷹問道:「你想到什麼了?」
「也許,」火狐遲疑道:「她想救你!」
「救我?」
「她怕你死於非命!怕你會成為第二個夜梟!」
「什麼?」他冷笑了聲,「她還是多擔心她自己吧!」
火狐抬起頭來看著他,「獵鷹,婉菁不像你還有自保的能力,她拿自己當餌引開敵方的注意力無疑是請敵人將她當成攻擊目標。所以,我還是請你保護她的安全好嗎?」
獵鷹不悅地皺起眉頭,「為什麼不找別人?」
火狐歎了口氣說道:「婉菁一開始就拒絕我安排人手保護她,我也不想瞞著她暗地裡安排人員,怕她敵我不分更加緊張,但我知道她不會拒絕你的保護,只有你她無法拒絕,但是你願意嗎?」
「我——」獵鷹勉強答應,「好!不過這只是為了任務,你最好不要有其他的聯想。」
「放心好了,我不會。」火狐笑得極為神秘,「我不會想歪的!」
第八章
「你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闖進來!」楊婉菁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她一進門就看見這人坐在沙發上拆她的電話,滿屋子散亂的傢俱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八成也是他的傑作。
獵鷹冷淡地掃了她一眼,將從她家裡找出來的竊聽器丟到茶几上。「你看看這是什麼?被裝了這麼多的竊聽器竟然還不知道,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竊聽器?怎麼會……」她也不過是個小小的檢察官,有什麼機密大事需要動用這種高科技的產品?
獵鷹問道:「日前偵破的那宗洗錢案你怎會扯上陳家?」
楊婉菁愕然問道:「你怎知道我在調查那家洗錢公司與陳家之間的關聯?」
獵鷹所說的是日前才偵破的一宗跨國洗錢集團,該集團在台灣、香港、大陸都設有分部,楊婉菁懷疑該集團可能與國內某些政要有掛鉤,是以儘管已經受到不少外來的關注與壓力,她仍然堅持將所有的真相挖掘出來;只是有關她懷疑的對象還在秘密追查相關證據,並未對外公開,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的管道。」獵鷹緊盯著她不許她岔開話題。
「警方在那家洗錢公司的保險櫃裡找到一些東西,我懷疑陳仲傑是幕後的老闆。」
楊婉菁邊說邊將屋子裡的傢俱歸位。
「警方是怎麼查到那家洗錢公司的?」
楊婉菁頭也不抬的拿他之前的話回他,「我有我的管道。」
獵鷹冷笑了一聲,「什麼管道?別人隨隨便便透漏點風聲給你,你也不管消息是否正確,就敢卯足勁全力追查下去,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哪天你死了,還搞不清楚是誰害你的。」
楊婉菁很慢很慢地轉過頭來,懷疑地看著他,「你這是在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