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但終究,還足不敵滿腔的絕望與悲痛,只能任憑淚水串串滾落,爬滿粉腮。
從天堂墜落地獄的感覺,好痛、好痛、好痛……
第十章
那些男子在大庭廣眾下被斷然拒絕,卻也僅能摸摸鼻子認栽,掉頭走人。
綠燈了,大批行人從四面八方湧來,猶如浪潮般不留情的碰撞、推擠著,然後又迅速淹沒在人海中。
這太可笑了。她失戀了嗎?
胸口的悶脹、心口的抽痛、淚水的氾濫,在在證實她的確遭受到嚴重打擊及傷空口。
那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女人,說的那些可怕、無情的言語,宛若一根利錐,將的心鑿破一個大洞。
還有那個玩弄她感情的騙子,也是扼殺她快樂靈魂的元兇。
她就知道,有錢的男人根本不會對感情認真,他們最後都只會選擇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
不堪的往事一幕幕重回腦海,再加上方纔的羞辱,輪替凌遲著她已碎裂的心。哦!她痛恨男人:尤其是有錢的男人,真想把他們剁碎了扔進海裡餵魚,幫女人除害。
她可以寫篇文章或在節目中呼籲,叫女人千萬別太信賴男人——特別是有錢的男人,因為他們總是對感情不忠……
說不定,她的觀點會大受歡迎,接著會有人邀她上節目,她可能因此成為兩性專家,能出書、還能四處演講。
思及此,唐松筠的鼻頭不禁一酸,眼眶又浮現晶瑩淚光。
不行!她不能被打敗。只不過是失戀嘛!被退婚的經驗都有過了,失戀算什麼呢,想看以前失戀時,是怎麼度過的?
逛街!看到那些漂亮的衣物、皮包、鞋子,能幫助她遺忘所有的不愉快。
而且既然來到香港,就不能空手而回。
對!她要振作,讓自己更美、更迷人,好讓韓韜那個臭男人後侮。不過,誰會在乎他是否後悔呢?
一個腳踏兩條船的花心大蘿蔔,不值得她勞心費神,悲傷哭泣。
搞不好他已經和女友重修舊好,繼續末完的晚餐、共飲美酒,接下來,會直接在飯店住下,然後……
停止!停止!她對自己咆哮。唐松筠閉上眼,頻頻搖頭,努力想驅趕腦中無聊的聯想,他們要做什麼都不關她的事。
也許,會有另一個女人出其不意的冒出來,說是韓韜的老婆……
然後,他劈腿偷吃的惡行將被公諸於世,一夕之間形象破滅,遭到眾人唾棄,生意也因此一落千丈,從此窮困潦倒。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後,唐松筠霎時覺得活了過來,渾身充滿活力,精神百倍。
當務之急,她要先填飽肚子,再盡興血拼。
女人要好好善待自己,千萬不要奢望男人會給女人幸福。幸福,必須靠自己創造——
而她,現在就要去尋找、追求幸福;—享受美食、縱情購物,便是她的幸福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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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梳士巴利道與彌敦道交界處、遠東最具規模的半島酒店,是尖沙咀繁榮的標誌,更是世界十大知名酒店之一。
唐松筠一直想找機會到此住上幾晚,卻總是無緣來香港一遊,今晚剛好可以一償宿願。
她以流利的英文告知櫃檯服務人員要住宿一事,卻得到「客房全滿」的答案。
怎麼可能?這麼大規模的飯店竟然沒有一間空房,喔!她怎麼那麼倒楣!她的八字一定跟香港不合。
唐松筠嘔氣的想。
「真的連一間房都沒有了?」她做垂死掙扎,期盼有所轉機。
「很抱歉,今晚沒有空房。l服務人員再次肯定的答覆。
聽到令人失望的消息,唐松筠垮下肩頭,內心感到無比沮喪。
哼!算了,香港有名的飯店比比皆是,有錢還怕流落街頭不成?
一轉身,一張雍容華貴的容貌闖進她的眼簾,唐松筠頓時瞠大美眸,確定不是自己眼花,產生錯覺。
對方的訝異程度也不亞於她,也是怔怔的與她對望。
猶豫了幾秒,唐松筠主動趨前詢問:「你是……彩宜姐?」
「我是。」王彩宜綻開溫柔的笑容回應。 「沒想到居然在香港碰面。」他鄉遇故知,人生一大樂事也。
「真的沒想到。」唐松筠由衷的感到開心。 「你還是那麼高貴大方。」
「你也一樣,美得令人屏息。」王彩宜不吝嗇的讚美道。
她喜歡這女孩帶著靈氣、嬌俏的模樣,能看到她,是件賞心悅目的享受。
倘若可以,她希望能有個像她這樣的媳婦——識大體又可愛有趣,最重要的是她們像姐妹淘一樣談得來。
然而兒子的女友是個事業心極重的女強人,除了賺錢之外,幾乎不懂得營造生活情趣,每回送她的禮物不是養生雞精、就是維他命丸。
健康固然重要沒錯,卻也沒必要千篇一律,送的禮物都乏善可陳,那些食補、藥補早被她堆在櫃子裡。
唯一值得一提的禮物,就是那條品味出眾、典雅大方的Hermes絲巾,真是對極了她的脾胃。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決定相偕喝茶,聊個過癮。
席間,王彩宜因為覺得空調太冷,遂從香奈兒的新款手提包中取出絲巾,熟練的在頸子上打出漂亮的結。
唐松筠的記憶力並非頂尖、當然也沒有過目不忘的特異功能,但對自己所買過的東西,都記得牢牢的。
她不會錯認,那條Hermes絲巾是她幫韓韜選給他母親的禮物。由於這條絲巾的花色是絕無僅有的,因此她百分百肯定。
但為什麼彩宜姐會有呢?這有兩種可能—
第一:那是仿冒品—但念頭既出,唐松筠旋即推翻這項可能性。第二:彩宜姐就是韓韜的母親。
天底下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吧引她不願相信。
「怎麼了?打歪了嗎?」王彩宜發現她盯著絲巾瞧,偏頭笑問。
「沒有,很適合你。」唐松筠搖搖頭,有些分心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