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她掙扎,很害怕心底不受約束的情感就要傾洩而出。
「休想,我的未來老婆。」谷海塵逼近她通紅的小臉,要她認清既定的事。
「誰是你未來老婆!」默蕾心悸地喘息。
「讓我們重新認識彼此,把一切回歸到原點,從頭開始。」谷海塵懇切地請求。
默蕾真希望自己沒看錯,他的神情好莊重、誠懇,令她意志動搖。「你明明說你要去假結婚了。」
「那是胡說的。」他用力地保證。
簡直是無聊又傷人!「我不信你會捨得丟掉你那些情人。」
谷海塵沒有回答,玩味地一笑,傾身問她:「我看你挺愛吃醋的,還敢說你不在意我?」
「這樣你就自滿了嗎?」默蕾撅著唇,掙開他,揮去臉上的淚,逕自往公司的方向走去。
他追上她,和她並肩走在一起。「我哪有自滿?你別蠻不講理。」
「我看你挺風流快活的,連吃飯都有一群名模相伴。」
「以後我叫她們離我三公尺遠。」
「哇!那我豈不是成了她們的公敵。」她冷哼。
「沒有人這麼說。」
「現在當然沒有,我又不是你老婆。」
「將來也不會有。」
她紅著臉睨了他一眼。
「你為什麼不吃飯,要在外面趴趴走?」
「本小姐就是喜歡趴趴走。」她快步走進公司,他緊跟著,兩人邊走邊「打情罵俏」,來往的人潮看著他們,保全人員也好奇地看著。
「以後不許沒吃飯就到處跑。」谷海塵說。
「要你管。」默蕾逕自走向電梯。
「我就管你。」谷海塵伸手按下電梯燈鍵。
「你有什麼資格?」
「我說過我的資格經過認證,而且是我們雙方長輩的認證。」
「那又如何?」
「那表示——你將是我的人。」
默蕾皺皺鼻子,裝作不以為然。電梯門開了,她閃了進去,他也跟進,按了五十樓。直到門關上,默蕾才發現又只有他和她,她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正想和他保持距離,卻被他狂掃而來的力量擄住。
谷海塵摟住她,柔聲命令:「不准站離我太遠。」
她怔怔地望著他,此刻他們是如此貼近,她可以清楚嗅到他身上迷人的古龍水味。
「好嗎?」沒聽見她的回答,他低聲請求。
他多情地低哄聲令她心顫,看著他的臉又逼近,她迷眩了,沒有抗拒,輕易地讓他吻上她。
她決定「重新」接受他,讓心底神奇的甜蜜感牽著走。既然他要求重新來過,何妨給他一個「自新」的機會,看他的表現,再決定是不是要放棄這個婚約也不遲。
谷海塵發現懷裡的小女人不再那麼拗,他心底有說不出的滿足和安慰。
「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大馬路上?」她聽到彼此狂野的心跳聲。
「哪是突然,我是出去找你。」他低聲笑著。
「為什麼要找我?」
「因為我突然發現……在街上跟你糾纏不清的人,不是你的男友。」
「別說你也會吃醋。」默蕾饃他。但他是怎麼發現的?她猜不出來。
「吃醋算什麼,我都整缸拿來喝!」谷海塵不介意說真話。
默蕾笑了起來。
谷海塵還是頭一次看她衝著他露出笑臉,心底真是舒坦。電梯門開了,他柔聲說:「我陪你去拿外套,然後載你出去好好吃一餐。」
默蕾鼓著頰問:「我有答應要讓你追求嗎?」
「無論如何,你只能準備接招。」他自信地扯著唇,輕啄她微啟的唇。
電梯裡情意纏綿,殊不知樓下一群保全人員全都跑進控管室,圍在電梯監視攝影機前大飽眼福,有人哀叫,有人樂翻天。
「來來來,一賠十,願賭服輸啊!」樂翻天的是賭嬴的。
「我就賭這個新來的設計師是老大的心上人,不然哪要咱們天天輪流暗中保護她回家。」
「可是以前沒有這樣的先例啊,早知道就好了!」哀叫的是那些沒眼光的。
午後的時光,默蕾獨自工作,心情和上午相比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本打算做完冬季就走的念頭不見了,苦悶也不見了。
如果人生是由一連串的意外組成,那今天就是令她意外且驚喜的一天。她沒想到局面會改變,她決定給自己和谷海塵一個全新的機會。
中午時他執意載她去吃飯,她心底其實是竊喜的;不知天底下有沒有人和她一樣,因為和自己的未婚夫「交往」而感到欣喜?
她不自覺地哼起一首老歌,手邊的第五件作品即將完工。
接近五點左右,她完成了第五件冬衣,這是一件高腰設計的艷紫色毛衣,大圓領,若是裡頭再加上淡紫色的蕾絲彈性薄紗套頭上衣,相信會很出色。她正要把毛衣穿到人偶上,谷海塵突然來敲她的門。
「默蕾。」
默蕾心猛地一悸,雙頰熱了起來,聽見他喚她的名字,她感到莫名的甜蜜。 「什麼事?」
門被打開了,谷海塵走了進來。「我來看看你的進度。」
「全在這裡。」兩人眼波交會,她心跳熾烈,終於明白,為什麼她總是見了他就想逃,因為他就像個超大磁場,一接近,她就像會被吸進去般;她急忙想走回位子,但他卻伸手攔截住她,把她往懷裡帶。
「想逃去哪裡?」谷海塵玩味地說。
心事被識破,她只好大方地讓他摟著。「哪有。」
他吻她艷紅的頰,她害羞地瑟縮,他愛憐地笑著放開她,開始專注地檢視穿在人偶身上的成品。「這些都過關,還有嗎?」
「嗯,在這裡,正要穿上呢,你就來了。」默蕾把手上的艷紫色毛衣拿給他,相信一定沒問題。
谷海塵將毛衣攤開在工作台上審視,搖頭說:「這不行,高腰的標準要低於胸部,而且下擺太長穿起來會顯得臃腫,要不然你穿到人偶上看看。」
默蕾不信邪,把毛衣穿到人偶身上,果真如他所說的。「那該怎麼辦?」她問。
「改。」他說得公正無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