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閒話家常了好一會兒,默蕾始終沒聽出任何她想知道的事,就在她吃完糖霜雞肉三明治後,打算回公司了,小歐忽然說——
「大家都知道你是見習設計師第一名,JULY很欣賞你的才華,想網羅你到旗下擔任設計師,如果你願意跳槽,我們願意用高出一倍的薪水聘請你。」小歐誘之以利。其實他已經在附近「埋伏」多日,就是想等她走出公司和她攀談,方才見了她,他立刻行動,製造了不期而遇的假象。
默蕾知道他要幹麼了,挖角竟挖到她,肯定是她和谷海塵結婚的消息還沒有正式對外發佈,他不知道她現在的身份是谷太太,才會這麼膽大妄為。
「你現在負責幫他們挖角啊?」默蕾好奇地問。
「我負責處理設計師的調度及人事,等於是MASTER裡的總設計師一職。」
「那麼有來頭,你是怎麼辦到的?」默蕾探問。
「我提供了他們想要的。」
「什麼是他們想要的?」難道竊取老公設計的人是他?早先他還在她老公的工作室見習,引發她這樣的揣想。默蕾心下覺得真可惜,竟沒把錄音筆帶在身上,她的錄音筆和相機在「搜證事件」曝光後,就被她不知扔到哪裡去了。
等了半天,小歐並沒有說明,露出神秘的笑臉說:「你考慮考慮,我們明天中午再到這裡見面,到時你再給我答案也不遲。」
「好啊!」她會記得帶錄音筆來,只是這小歐看來口風很緊呢,她該怎樣刺探他?
晚間,默蕾下班前照例打了通電話回家,要老公來載她。「老公,我下班了。」
「老公早就等著你了。」谷海塵早就在樓下停車場等她了,他整天都掛心著她。
「我用飛的下去。」默蕾雀躍地收拾東西下樓。
「老公——」她坐進車裡,兩人熱情地擁抱,親吻。
「想不想我?」谷海塵多情地問。
默蕾嘻笑著說:「想……有空的時候。」
「不成,得時時刻刻地想著我。」他抗議,更猛烈地吻她;她任他吻著,甜蜜地回應他。
「我們快回家好嗎?」她得回去找錄音筆呢!
在她柔聲的請求下,他姑且饒了她。「當然好。」
車子開出停車場,平緩地行駛在大道上,兩人愉快地聊天,谷海塵以為默蕾會向他提起中午和小歐喝咖啡的事,她卻什麼也沒提。
「今天有什麼新鮮事?」他探問。
默蕾本想把中午的事告訴他,但挖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原本就是不動如山,誰也挖不走。重要的是,她想要知道的事還沒完全弄清楚,還是暫時先別說吧,免得老公疑慮,萬一不准她赴約就完了。
「哪有。」她聳聳肩。
谷海塵瞧她臉上的甜笑,覺得納悶,但他叫自己千萬不要想太多,她說沒有,他得相信一定沒有。
夜裡,一場恩愛過後默蕾安然入睡,谷海塵守著她,直到她和平常一樣枕在他的臂彎中睡得香甜,他傾身吻吻她,下床進工作室,繼續奮戰。
但今晚他的工作不怎麼順利,縫紉機一直卡線,他心底存著疑問,使他無法專心工作。
據他所知,設計群在公司裡的工作很順利,這些日子的監視錄影也並未偵測到有任何人出現不軌行為;唯獨他心愛的女人和敵方的人接頭,成了他心底放不下的石頭!
他無法把心底的想法直接和默蕾攤開來說,深怕所有無情的猜測都會撕裂他們好不容易擁有的愛情。他真的很掙扎,深怕今天中午默蕾並不是被挖角,而是早在她還沒嫁他前就和小歐有掛鉤,做了有關竊取他作品的行為,那他該如何是好?總不能為她出賣了公司。
心底很悶,他太愛她,並不想失去她,她卻是嫌疑最大的人……有生以來,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放不下一個女人!
然而反過來想,事情也許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也許他的存疑才是多餘而殘忍的。默蕾是個潔身自愛的好女人,他是最清楚不過,而且她很愛他,他完全感受得到。
他不該懷疑,他必須相信她!這麼想後,他繼續啟動電動縫紉機,這次一點也沒卡線。
「老公……」
在谷海塵完成手中最高難度的淡紫色晚宴服後,聽到外頭傳來默蕾睡眼惺忪的叫喚聲。他把成品擱在工作台上,對她說:「進來。」
「不要,你出來。」
谷海塵開了門,看見老婆大人嘟著嘴揉眼睛,有點天真、有點委屈的模樣,教他只想摟著她哄。「怎麼突然起床?」
「我天天睡到一半都發現你不在,感覺怪怪的,你為什麼不睡呢?真擔心你這樣拚命,身體會累壞的。」默蕾柔聲說,雙臂緊圈著他的腰桿。
谷海塵揉著她的背,她的擔心讓他很窩心。「走,老公抱你進房去。」他抱起她輕盈的身子。
「不,我要你陪著我睡。」她又緊圈著他的脖子,像一個害怕被遺忘的小孩。
「好,就陪你。」他寵愛的抱緊她,住房裡走。
「別再熬夜工作好不好?」她在他耳邊呢喃。
「是,老婆大人。」他完全依她,只因他深深愛著她。
尾聲
上午谷海塵照例親自送默蕾去公司。出門前看她在房裡東找西找,不知在找什麼?
「寶貝兒,你在找什麼?」他提著她的手提包,倚在房門等候。
「我的錄音筆放到哪裡去了?」她手忙腳亂的拉開所有抽屜找尋。
「你不是收在客廳收納櫃下面的第二層抽屜?」谷海塵清楚地記得。
默蕾眼睛一亮,對他一笑。「謝嘍,老公,你記性實在太好了。」她趕緊去拿,走過他的身邊時,不忘給他一個啵兒亮的吻。
找到後,她檢查電力是否充足,滿意地走向老公,放進他拎在手中的她的提包裡。
「帶這做什麼?」又有什麼是她想「搜證」的?
「我也許用得到。」她一直這麼覺得。
谷海塵想問明,但他情願等她自己給他答案,就算是縱容她,或者被愛沖昏頭,他仍是選擇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