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叔叔伯伯都是好人,真的,當他們不存心嚇人的時候。
「啊,男人。」井長潔愉快道。
「可不是嗎?」
兩位女孩坐在樹幹上,悠哉討論起下一季的流行彩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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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爾,海爾,你不要走那麼快嘛,等等我嘛。」嬌脆的呼喚緊跟在他屁股後頭。
金髮男人無動於衷,繼續往走廊盡頭走去,一路上仍然有許多人不斷跟他「嗨,海爾」,身後也同樣有一隊亦步亦趨的監聽大隊,而且陣容越來越堅強。
「海爾!」井長潔乾脆往前一併,硬扣住他的後腰帶。
海爾不為所動,前進速度完全不受掛在身後的賴皮鬼所影響。
「海爾,我是誠心誠意要跟你道歉的,你不要不理我。」甜嫩的懇求足以融化鐵石心。
而海爾的心既非鐵也非石,是硬度最高的金剛鑽。
「海爾海爾海爾,有度量的紳士是不會氣這麼久的喲!」她歌唱般的呢噥。
他的腳步終於站定。監聽大隊緊急煞車。
「你要做什麼?」他鐵青著臉轉過身。
「人家……人家要跟你道歉啊。」她露出一臉懺悔的可憐相。
「不必了。」他轉頭又想走。
「試車的事都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你還要生氣?你和羅傑又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她搶上前攔住他。
四周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他的眼光和每個人對上,所有人火速轉開,開始假裝和旁邊的人討論得很熱烈,或是正在看公佈欄。
一堆閒雜人等!海爾鐵青著臉,拉她進去一間無人的教室,不到五分鐘,門上面的透明玻璃擠滿一堆臉子,每個人都巴望自己會讀唇語。
「嗯?」井長潔扇扇長睫毛望著他。
「等你發現你困在一座廢車場,四周廢鐵阻隔你逃脫的機會,七個手持各式重武器的黑人包抄上來衝著你獰笑時,你再來告訴我何謂『沒有發生意外』!」
「海倫的伯伯們只是長相比較凶而已,不會傷人的。而且我們也知道你們試車去了,如果你們沒有回來,我們當然會報警啊。」
「報警做什麼?找我們的頭還是找我們的腳?」他面無表情地問。
「不會這麼嚴重的啦,況且,伯伯們對你印象深刻呢!」她趕快豎起大拇指。「他們都說,第一次有人可以陪他們軋車軋得這麼過癮,他們一直以為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車子比得上他們那台改裝車了,沒想到你開著二手BMW陪他們賽三圈,還能贏了其中一次。海倫的大伯一回來就立刻說:『麥克羅德家總算出了一個像樣的後代。』。」
海爾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無明心火越冒越旺。
「倘若你一開始說清楚,老闆是你的熟人,我根本不必浪費那個時間陪你跑一趟。」
「我只是不想拒絕你的好意……」
「你對我從來沒老實過!以前如此,現在也如此,連買個車都要留一手。」
「好嘛好嘛,我今天晚上請你和羅傑吃飯,向你們賠禮,總行了吧?」她吐吐舌尖,行一個舉手禮。
「沒空。」他走向教室門口,監聽大隊趕快原地解散。
「海爾海爾海爾,我是很誠心誠意要和你簽署和平協議的。」她故技重施,蹦上去拉住他的腰帶。
「沒空。」海爾拖著她走。
「你不要再拿喬了,我已經割地賠款退很多步了。」她的唇線開始變扁拉平。
「當我說沒空,我就是真的沒空,不像某個人,一句話要拐十七、八個彎。」
「算了,那我找羅傑。」她鬆開手。
「他也沒空。」海爾的步伐頓了一頓,「今天夏琳的父母來看她,我們三個要陪老人家吃飯。」
她一愣,「噢……」
海爾突然回過頭。兩個人對視了片刻。
他彷彿想說些什麼,半晌,終究只是點一下頭,打開教室門離去。
井長潔悵悵然坐在一張課桌上。
今天是她的生日,本來想找他們一起慶祝的……算了,找海倫一起吃飯也是一樣。反正生日嘛!生日只是每年眾多日子的其中一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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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奮」的霓虹燈仍然俗麗得可怕,而且今晚不知道有何大事件,她們打老遠便瞧見一群人擠在酒吧門口,等待進入。
「今天有大人物光臨嗎?」輪到她們進場時,海倫奮力在人群中鑽動。
震天價響的音樂將她的耳膜轟得隆隆作響,但細聽之後卻發現,不是以往酒吧慣播的熱烈舞曲,而是頗有韻味的軟調搖滾,倘若能將音量調低一點就更完美了。
幾分鐘過後,兩人總算找到一張桌位坐下。
「哇哇,今天全哈佛的重要學生都到齊了,不曉得是什麼重大的日子。」海倫好奇地四處觀望。
另一個角落是最熱鬧的地方,從剛才到現在,她們已經見到好幾張慣常出現在校報或期刊的臉孔,若非學生會幹部,便是知名兄弟會的成員。
「我們過去看看!」一聽到有熱鬧可以湊,井長潔的興致揚起來。
擠過去的途中,她們漸漸聽到幾個關鍵字。
「看來今天有另一夥人來『亢奮』慶生!」她踞起腳尖,前面這顆頭好高。
井長潔拍拍那人的肩膀,對方回過頭來,正好是她某堂課的同學之一。
「嗨,你也來了。」她笑顏燦爛。
「潔依。」對方開心地拍拍她。「我們來參加朋友的生日派對,你呢?」
「我也是來參加生日派對的。」只是她這一場的壽星是她自己而已。
「哈囉,讓我們擠過去看看好不好?」海倫興致勃勃地說。
「沒問題。」對方讓開一道縫隙。
下一秒鐘,一雙蔚藍的眼眸和井長潔直接對上。
是她?!海爾心頭一震。
「哈囉,我來遲了!」羅傑拍拍他的肩膀,喚回他的注意力,等再移視回人群中時,那張娟白的俏顏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