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在一起很舒服,毫無壓力,她漸漸喜歡這種關係。
「潔依,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阿剛鄭重地望著她。
「當然。」她放下叉子,拿起餐巾擦拭嘴角。
「你現在有沒有固定的交往對像?」
海爾的臉孔立刻跳進她腦海。
他不算,井長潔立刻把這張臉推開。他們兩人沒有任何承諾,連一句簡單的「我們交往吧」都沒有,只是那晚睡在一起之後就很自然的待在對方身邊,不公開這段關係也是兩人不言而喻的默契。現在頂多算過渡期,哪天任何一方找到自己理想的對象,就會中止。
「我確實認識一些人,但是,不算很正式的交往。」
「所以其他人還是有機會囉?」阿剛的眉毛眼睛嘴角全都綻出爽朗的笑意。
「可以這麼說。」
「潔依,如果……我是說……如果,呃,我提議我們兩個人,你知道的,試試看,你願意嗎?」阿剛靦腆地搔搔腦袋。
她頓了一頓。「老實說,我不知道。在紐約大耗了一年,你是我唯一看得順眼的同學,我不確定我想改變這種狀態。」
阿剛想了想。「不然我們先從熟一點的朋友做起?」
「那倒沒問題。」她笑了,親他臉頰一下。
阿剛整張臉都紅了,天哪,真是純潔的男生!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有多想念傳統的看電影、散步、約會、談情說愛的戀愛。
或許,她真的該選擇和他來一場認真的……
「潔依?」
井長潔不敢相信。天下沒有這麼巧的事,她不會到哪裡都遇到他!
「嗨,潔依。」這回是羅傑熱情的招呼。「我們一開始就看見你了,只是你和朋友正在吃飯,我們不好打擾。」
「羅傑,好久不見,你也回紐約度週末?」她硬著頭皮,選擇略過旁邊那張沒有掛著淺笑的俊臉。他這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最可怕了。
「我們要離開了,你想搭便車嗎?」海爾隨意問。
「不用了,謝謝,我和朋友想再多坐一會兒。」她禮貌回絕。
「那我們先走一步。」海爾向她身旁的男生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幸好他這次沒有做什麼奇怪的舉動或說什麼奇怪的話,井長潔鬆了口氣。
「我記得他,他是海爾.麥克羅德對不對?之前我們學校辦理的銀行實務研討會,麥氏銀行的代表人就是他。」阿剛向她求證。
「對。」她該如何轉開話題呢?
當然,一個意志堅決的男人,不會讓自己輕易被忽視──於是當海爾的聲音又回到他們桌旁時,她歎了口氣,拒絕掙扎了。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海爾向阿剛道聲歉,低身輕問她:「羅傑想去我們的住處看一看,可是我忘了帶鑰匙出來,你的那一把借我。」
「你自己的公寓鑰匙怎麼會向我要呢?」他的公寓就在她樓上,雖然他待在自己那一層的時間實在不多。
「他要去『我們的』公寓,不是『我的』公寓。」海爾啄一下她的臉頰,自動打開她的背包,把公寓鑰匙從鐵圈上解下來。「你到家之後就按電鈴,我會幫你開門。」
井長潔瞇起眼睛,看他徹底破壞她愉悅的晚餐之約。
「好好玩,別太晚回家,我會擔心。」他親匿地抓抓她頭頂心,再對阿剛一笑,優雅地走出店門外。
尷尬的沉默持續很久。
「咳,他就是你『不算正式』的朋友嗎?」半晌,阿剛輕快地問,起碼他覺得自己應該裝得很輕快,但是她卻聽見他嗓音下的沮喪。
相信我,你的沮喪不會有我深。井長潔咬牙,無言以對。
於是──純情可愛的阿剛先生,俊俏好看的阿剛先生,在別人的故事裡可能是完美男主角的阿剛先生,落入她的章節裡,只佔了短短幾頁的篇幅,就被那個土霸王硬生生踢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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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從窗戶投入。
嬌娜的人兒側躺在大床上,光潔的肌膚如玉。空調撩起頰旁的髮絲,使挺翹的鼻尖抽動兩下。一隻微褐的手臂橫過柳腰,玉軀後的男體和她一樣深眠,壯實的胸貼著她的背,臉龐埋進她的髮絲間。
腿際纏繞的被單,堪堪替全裸的兩人掩去一抹春色。陽光尚未加溫,二十八層樓之下的紅塵擾不到此處安眠。
細微的電話鈴聲驀然催響,一聲聲淺淡的嘀鳴。
比較靠近的女人未受影響,倒是她身後的男人先醒過來。
黑髮間傳來一句嘀噥,男人的唇滑過她的後頸,為那柔細的質感浮現一抹模糊的笑,他在香肩流連片刻,才勉強自己張開眼睛。
牆上的鍾告訴他,現在是清晨六點。
他歎了口氣,探過她拿起話筒。「哈囉?」
懷中的人陡然想起那是自己的專線,忙不迭搶回來。
你昨晚製造的破壞還不夠?她用力頂他的肚子一下。
「哈囉?」
對端無聲。
「哈囉?」她再問一次。
「小潔……」是她震驚又遲疑的繼母。「剛剛……剛剛是不是有個男人接電話?」
「是我啦,我剛睡醒,聲音比較啞。」她轉為中文,偷偷吐舌頭。
垂在腰際的大掌開始往上游移。她按住不規矩的手,回頭警告地瞥他一眼。
「小潔,你那裡幾點了,我有沒有吵到你?」繼母決定明智地不加以追究。
「六點多,不過我也該起床了,今天一大早就有課。」
背後開始另一陣侵襲,吻沿著她的頸、她的肩、她的背心,慢慢下滑到俏臀……
討厭!她想反抗,但是全身被他圈得緊緊的,動彈不得。
「小潔,你這個週末有空嗎?」繼母柔聲問。
「啊……」她忍回一聲呻吟。「嗯,有……有空。」
海爾輕攏慢捻她的敏感部位,對她「痛加折磨」。
不要鬧!她潮紅著臉頰,回首嬌瞪他。
他乾脆將她翻過來,讓她看看他已然怒挺的亢奮。
井長潔咬住手背,強迫自己抑回一聲驚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