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們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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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吃生猴腦的黃禍。」

  「一年啃掉兩座洛磯山脈薯條的大肥豬。」

  「平均國民身高不滿五呎的小地鼠。」

  「我們或許比不上西方人的大而無當,這裡面的東西卻高明不知幾百倍。」她點點自己的太陽穴。

  「據我所知,西方人仍然領先於多項科技之前。」他挑挑好看的眉。

  「領先有什麼用?你們花了一堆時間去讀那個什麼、什麼爪哇語言是吧?結果落在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瘦皮猴』手上,隨便改幾個數字就可以把你們整得咭呱亂叫,真不知道厲害的人是誰呢!」她洋洋得意地望向夕陽。

  金髮帥哥嘴角的線條緊了一緊。

  「說得好,鹿死誰手,還不知道。」他邁開長腿,悠然走向遠方的行政大樓。

  「嘿嘿,說不過人就想跑了!你的背包忘在草地上了,沙文豬。」她大喊。

  「稍後欣賞完校長處罰某個蹺課的小鬼之後,我有充裕的時間回來撿袋子。」微風將他的回答送過來。

  蹺課在歐萊爾可是大事件,輕者下課被禁足,重者一個月不許放假外出。

  「誰蹺課了?胡說八道,你講不過人就想找老師打小報告。」她咕咚咕咚追到他的身後。

  「今天是星期一。現在是下午四點。」他頭也不回地指出。天氣青,秋風明,心情真正好。

  「那又怎樣?」

  「不怎麼樣。星期一下午四點是九年級學生的周會,如果有人敢躲掉羅森女士的訓話機會,我很想看看她會有什麼下場。」他的步伐越來越輕鬆。

  「哈!原來是這個。告訴你,這個月大禮堂在整修,各年級的周會暫停一次,我才沒有蹺課。」她蹦到他面前去。

  海爾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繞過她繼續往行政大樓邁進。

  咦?這傢伙在賣弄什麼玄虛?井長潔不禁好奇。

  「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你說的話我當然聽見了,可惜三點半那則新公告,有個可憐的小鬼沒聽見,既然如此,我何必對她手下留情?」

  他們已經離開草坪區,踏上行政大樓前的紅磚廣場。

  「什麼新公告?」她警覺心大作。

  「禮堂內的大會議室已經開放使用,九年級的周會改至大會議室如期舉行。」海爾用眼角睥睨她。「小鬼,禮堂的面積大,少一、兩隻矮冬瓜或許還不明顯,然而大會議室是采席次制,滿排的座位上空出一個洞,那就很難替你遮掩了。我看你還是現在跟我一起進去向糾察主任報到,自首的刑罰比較低。」

  什麼?地方改了?她大驚失色。

  現在幾點鐘?廣場中央的大時鐘指向四點零一分,完了,遲到總比不到好!

  「你失算了,洋鬼子,我現在衝過去還來得及。你自己去慢慢打小報告吧,BYE-BYE。」嬌俏的身子呼嘯一聲溜得不見人影。

  海爾似笑非笑,向她的背影揮手道別。

  再見了,小笨蛋,希望你趕得及。

  一片樹葉被秋風吹送至他的腳旁,枯葉上蛀蝕的孔洞,像煞了一道惡意的微笑。

  啊,不只秋天是個好季節,連秋天的蟲也分外解語呢!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大會議室、大會議室,你在那遙遠的地方。

  「嘿咻!」一道身影吃力地推開禮堂大門。

  堆在門後面的鐵條鐵架和地板摩擦,發出尖銳的叫聲,與週遭的施工聲音融合成一氣。

  他們的禮堂有一千多坪,足以容納兩倍的歐萊爾師生。由於整修的因素,屋頂大多數的投射燈和裝飾品已經拆下來,偌大的禮堂猶如一個空殼子。

  半空中搭滿了橫七豎八的鷹架,木料和鋼鐵建材堆在各個角落,幾十位工人散佈在鷹架和地面上敲敲打打,每個人都是一副認真的神情。

  本來她從另一側進來會比較容易一些,因為目前只整修到前半段,然而大會議室就在舞台的正後方,時間急迫,她一秒鐘都不能浪費。

  井長潔努力在鐵條與支架之間穿梭,一下子便鑽進通往大會議室的走道裡。

  「剛才是不是有個東西跑過去?」工頭的眼角餘光看到一撇影子。

  「有嗎?」鷹架上的工人四處張望一下,聳聳肩。「我什麼都沒看到。」

  工頭搔搔腦袋。「好吧!大家回去工作。」

  大會議室到了。

  「呼……呼……」她氣喘吁吁地站在前門外。緊合的門扇告訴她,她絕對是最後一個進場的學生。

  先貼在門板上聽聽看。

  「……紀律和規畫是本校持之以恆的傳統,所有作業必須如期完成……」校長沉潛有力的嗓音訴說著堅定不移的信念。

  糟了糟了,周會已經開始了。她還是從後門溜進去好了,或許這樣比較不明顯。

  井長潔躡手躡腳,大會議室尾端的另一扇門。

  緊掩的胡桃木門顯得異常沉重,她緩緩推開。

  嗯?推不動?

  啊,對了,大會議室的門是用拉的。她再吐一口氣,偷偷往外拉。

  「啊──」

  劈哩乓啷,轟隆嘩塌,劇烈的噪音震撼了整條走廊!

  「發生了什麼事?」校長陡然收住與施工公司負責人據理力爭的勢子。

  兩個大人目瞪口呆地望著災難現場。

  整理期間,整座禮堂的探照燈與施工用的水泥包先堆到大會議室來,把教室後半端擠得滿滿的。而,就在他們驚愕的注視中,後門被打開,一堆重型燈具跟淹水一樣,全垮到走廊上去。堆擠的壓力突然找到出口,原本疊得好好的東西全部東倒西歪,簡直跟地震坍方的災難現場無異。

  「是誰打開後門?我不是說整修期間不准學生跑進禮堂來的嗎?」校長又驚又怒,衝到走廊上瞧瞧是誰幹的好事。

  「咳咳咳咳……」為什麼燈具會擠在門口呢?為什麼水泥會壓在燈具的上面呢?為什麼她才動了一下門板,所有東西就像尼羅河氾濫一樣的淹到她頭頂呢?

  「你是誰?」校長頂了頂老花眼鏡,猛地還真叫不出這尊灰人兒的名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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